姜域聽聞甘府出事,第一時間入宮面聖。

可惜皇上一早下了嚴旨,皇后身子不適,一概不見朝臣。

還沒進二重宮苑就被內侍監給擋在外頭了。

“我有要緊是面聖。若有延誤,你們恐怕吃罪不起。”姜域攥著拳頭,表情沉冷。

內侍監雖然惶恐,卻也無奈:“大都督,您饒了奴才吧。若是縱您進去面聖,咱們的腦袋可都保不住。”

“本都督若非見皇上不可呢!”皇上越是下這樣的嚴旨,姜域越感覺不妙。他擔心甘沛霖有事,一顆心砰砰亂跳。

“大都督。”皇上身邊的掌事公公快步走來,眉心裡忖著一縷濃濃的擔憂。“大都督啊,您就別再這裡浪費晨光了。皇上說了不見您,您難不成敢硬闖長寧宮麼?原本就是皇后那邊出事,甘府現在還沒有實錘有罪,您真想幫甘府的話,不如趕緊去打探訊息。宮中就這麼沒了個龍裔,皇上心裡難受是必然的,您可別忘槍口上撞啊。那杆紅纓槍可鋒利得緊!”

他都這麼說了,姜域自然無法。“勞煩公公。”

他旋即轉身,打算先去探一探甘府那邊的訊息再從長計議。

還沒走出宮門,到上馬處。

敖珟迎面走來,差點沒拔劍。“你真是害人不淺。”

“你胡嚼什麼。”姜域沒給他好臉色:“我現在沒功夫和你扯皮,趕緊讓開。別妨礙我救人。”

“你千萬別告訴我,你現在才打算去甘府那邊收拾局面。”敖珟眉心緊蹙,臉色陰沉的像要將他生吞活剝。“已經遲了你知不知道。”

“這話是什麼意思?”姜域從未有過的惶恐。

“我一早得了訊息,就趕緊跟著羽林衛過去。甘府裡,搜出了藏紅花和當門子。想必你在外頭與內侍監周旋的同時,東西已經送進長寧宮了。”敖珟氣的撲上去一把揪住姜域的領口:“我知道是你用了手段,讓皇上不許我賜婚之事。我雖然是庶子,可未必比你差。至少我對她從頭到尾都是真心的。可你呢,如果不是你百般為甘府出頭,太過惹眼。皇上又怎麼會如此急不可耐的藉機除掉甘府,以絕後患!”

“鬆開。”姜域幾次拍打他的手背,可惜都未能如願。“你還扯著我在這做什麼?趕緊想法子救人要緊。”

這話倒是說的對。敖珟倏然鬆開了手。“你有什麼法子?”

“首先必須知道那些東西是從哪來的。其次,想辦法證明沛霖是無辜的。這件事與她無關。”姜域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擰著眉頭道:“迫不得已,推不相干的人出來也是極好。總之不能讓她有事。”

“好。”敖珟連連點頭:“我去查東西的來源,你做兩手準備。一,找替罪羊。二,準備劫獄。”

“你倒是會安排。”姜域不悅的白他一眼。“如今都輪到你來指揮我的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跟我分主次貴賤不成?”敖珟攥著的拳頭都在顫:“事關皇嗣,皇上極有可能盛怒之下要她的命。甚至遷怒整個甘府。大都督,你我皆知皇上一直渴望嫡子,這次的事情,對她來說無異於沒頂之災。”

“趕緊分頭行事。”姜域已經沒時間和他廢話,腳下生風的奔去騎馬。

敖珟也趕緊跟著離開,兩人往不同的方向去。

這個時候,甘沛霖父女三人再一次被帶上了長寧宮的正殿。與此同時,還有從甘府返回來的羽林衛。

“大司馬啊大司馬,你可真是讓朕刮目相看。”宣堌繃著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喜色:“你是隨我父親南征北戰,開疆擴土的功臣、老臣,朕一直待你不薄。你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被流放,還是皇后替你們甘府說情,朕才寬恕。可你,不但不念著與先帝的恩情,也不念及與朕和皇后的恩情。朕那麼期盼能有個嫡子,讓朕的江山可以名正言順的傳承下去,可你倒好,居然為了謀害朕和皇后的親骨肉,不惜搭上兩個女兒,甚至甘府滿門的性命。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甘允天聞言緊著跪了下去:“皇上這話,微臣吃罪不起。可甘府滿門對先帝對皇上皇后對朝廷都是忠心耿耿。”

“好你個忠心耿耿,你看看這些是什麼好東西。”宣堌一腳踢翻了羽林衛手裡的托盤。托盤裡的東西掉了滿地。

“極好的當門子,新曬的藏紅花。”宣堌咬著牙,豎著眉頭:“你們可真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