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騰出手來(第1/2頁)

姜域大婚之後，日子反而太平起來。

甘沛霖一直讓陳銳小心翼翼提防周圍的人和事，繼續暗中打探皇城裡的訊息。以防止敖琍因為憤怒而加害她。沒想到，對方這一回相當能沉得住氣，絲毫沒動靜。

更讓甘沛霖想不通的則是，敖家居然就這麼把嫡千金嫁出去當妾室了。大婚的那一日，連新郎都不曾上門去迎，他們居然也點了頭。

不過也好，府外的事情就暫且不管了。祖母對她下藥取悅姜域這筆賬，也是時候清算了。

既然人家不念親情，她何必委屈自己和她們講什麼天倫呢。

“大小姐，二小姐來了。”留蘭有些不情願的稟告這一句。

“二妹妹也好久沒來我這裡坐坐了。”甘沛霖放下了手裡的冊子，凝眸看著走進來的人。

甘姳露恢復了從前還是庶女，總愛跟著甘沛霖時的柔軟樣子。她輕輕的笑了下，唇角微微上揚：“不瞞大姐姐，這些日子，我一直在為自己準備嫁衣，不得空出來走走。難得昨晚下透了雨，今日這般涼爽，就想來大姐姐這裡坐坐。順道請教姐姐，孔雀翎的配色，究竟如何運用才最接近孔雀的美感。我是弄不好了。”

說話的同時，婉豐呈上了一堆色彩斑斕的線。最搶眼的，就要數染就最光鮮亮麗的孔雀藍和孔雀綠了。那是加了細緻到不能再細緻的珠光粉，將線染的特別有光澤，叫人不忍移開眼眸。

“祖母果然還是最心疼你的。”甘沛霖只是淡淡的笑了下，絲毫沒有伸手去摸那樣好看的線。

“大姐姐果然眼明心亮，這些都是祖母讓竹語為我準備的。我自幼長在祖母身邊，祖母對我呵護備至。這次的事情，若不是……若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祖母也不會點頭讓我嫁給敖玒。對了，姐姐不是見過敖玒麼，你覺得他適合做你的妹夫嗎？”

“這就要看你自己願不願意了。”甘沛霖心想，敖玒的下場慘，也是敗敖珟冒進所致。整個敖家，都被敖珟當做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墊腳石。可若她提前向敖珟復仇成功，說不定敖家的命運也就改寫了，這個二妹妹興許沒那麼慘。

“大姐姐，你在想什麼？”甘姳露笑吟吟的問。

“我在想怎麼幫你配色。”甘沛霖對一旁的脆芯略點了下頭。

脆芯很擅長這些刺繡的事，選線配色比她要優勝許多。果然經脆芯的手這麼一擺弄，孔雀翎的色彩就明顯的跳躍出來，叫人眼前一亮。

“這過渡用青色比用赭色看著更顯得鮮亮，又不那麼突兀。”甘姳露果然滿意：“我真是羨慕大姐姐，連你身邊的人都這麼能幹。”

“你也很好。”甘沛霖溫眸看著她淡然的樣子：“若尋常人，經歷了你這樣的事，恐怕難得有機會見到我，也是懷裡揣著剪刀要與我同歸於盡。你卻可以這樣平靜安然，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的和我說話。到底不簡單。”

這話讓甘姳露的心莫名一痛，隨即卻只是輕輕一笑：“大姐姐忘了，若不是你說服母親來勸我，我早就已經從二重樓上摔下來，當場嚥氣了。就算你算計過我，我也一樣算計過你，回頭你又救了我，咱們不就扯平了嗎？”

“沒看出來，二妹妹的胸懷竟如此寬廣。”甘沛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雙剪瞳。

甘姳露了幽幽一笑：“我早就知道，我是不如大姐姐的。從前你是嫡千金的時候，我就是你身邊的小跟班。所有好東西，哪怕祖母會偷偷給我些，也終究不如你的多，你的好。就連你隨便賞人的銀子，也是我好幾個月的月例錢，我怎麼會不羨慕呢。”

“二妹妹眼看著就要嫁人了，怎麼還去懷念這些幼時的事。”甘沛霖看著她出落的越發標誌，唇角微勾：“二妹妹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又有祖母的疼愛，敖家終究也是尚書府，門檻不低，何況我這個妹夫，是晟慶王身邊最紅的人，前途無可限量，真替你高興。”

“大姐姐放心。”甘姳露起身朝她行禮：“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現在也想通了。只要母親能在府裡安好，什麼都不打緊。”

甘沛霖知道，她這麼說是故意來服軟了。想讓她看在自己同意嫁人的份上，不要對沫妍青出手。可實際上，這也不過是她麻痺自己的一種手段。

想到這兒，甘沛霖饒是一笑：“父親一向對母親很好，母親料理家事時也處處得力。二妹妹嫁的這樣好，母親怎麼會不安心呢。二妹妹多慮了。”

聽甘沛霖這麼說，甘姳露才起身：“多謝姐姐成全。”

她誠然向甘沛霖行禮，表情十分坦誠。哪怕是眼角眉梢這樣的細微之處，也沒有顯出不同的心思。“就不耽誤姐姐了，妹妹告退。”

“留蘭，替我送送。”甘沛霖剛騰出手來準備收拾府裡的事情，甘姳露就送上門了。

“難為祖母對她這麼好，她也能做得出。”

留蘭和脆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大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脆芯嘴快，先問了一句。

“那絲線上，有一股藥味。方才她說是竹語給她準備的絲線……”甘沛霖不禁冷眉：“表面上，她是為沫氏的事情向我求情，實際上她可是送了一份大禮給我。”

“什麼藥味？”脆芯還用手摸過絲線，再去聞自己的手指，也沒覺出不對勁來。“小姐的鼻子可真靈。”

“應該是十三太保。”甘沛霖微微挑眉：“安胎藥。”

“那就是說竹語真的和……”脆芯這話是從陳銳那聽來的。

甘沛霖眼明心亮，卻故意打趣：“這個陳銳，嘴巴越來越不嚴了。讓他盯著，轉頭就告訴你了。”

“可不是麼，他怎麼不告訴我？”留蘭也隨聲附和：“倒是巴巴的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