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是?”甘沛霖順手將簪子拿下來,不解的問。

“流放……千里。”柳如媚倒吸了一口涼氣,鼻子就紅了:“看見老爺急成那個樣子,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本來沫氏的兒子頂不住甘府的門楣,我該高興才是。可看著老爺日日睡臥不寧,又食不下咽的,我心裡別提多難受了。沛霖,你能不能想個什麼辦法,讓大都督幫襯一把也好。”

“我能有什麼辦法。”甘沛霖很不喜歡她提姜域。好像這府裡但凡有點事情,就得利用她去求姜域。好像她就是釣魚鉤上掛著的魚餌一樣。

“沛霖,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柳如媚饒是嘆氣:“我也是實在想不到辦法幫老爺……要不,咱們先去禪心院一趟吧?”

甘沛霖點了下頭,不過話也挑明瞭:“其實我能理解父親此刻的心情,我也想幫甘府的忙,能緩解眼前的危機。可六姨娘,你別忘了,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了。那就是沒法改變的事。哪怕眼下是宮裡有訊息漏出來,也終究左右不了天子決策。”

柳如媚長嘆了一聲:“你說的對。”

兩個人趕到禪心院的時候,甘老太已經暈過去。

婢子們亂作一團,端茶的,打水的,擰帕子的,忙前忙後看的人眼花繚亂。

“你們都出去,別在這裡礙眼了。竹語,你留下來幫著照顧老夫人。菊若,你去著人請御醫入府。”柳如媚說話的同時,走到床邊替甘允天為甘老太撫背順氣,語氣柔婉的能拂去人心裡的焦躁,她輕輕道:“妾身會照顧好母親的,老爺還是趕緊入宮看看這件事能否有轉機為好……”

“也好。”甘允天凝重點頭,將靠著自己臂彎的甘老太安置平躺,才起身道:“等下母親醒來,一定告訴她我去想轍,千萬別急壞了身子。”

“是。”柳如媚殷切點頭。

“父親慢走。”甘沛霖行禮相送。

她不出聲還好,一出聲,甘允天忽然覺得這事情可能有轉機。“沛霖,你隨為父一道入宮。”

“父親……”甘沛霖心想,他不至於讓她進宮去求姜域吧。這未免也太明顯了,皇上耳目眾多,一旦知曉,只怕適得其反。

“別猶豫了,趕緊隨我走。”甘允天急的不行,容不得甘沛霖拒絕。

硬著頭皮上了馬車,甘沛霖隨父親一道入宮。印象裡,這還是頭一次。

甘允天騎在馬背上,走在馬車的前頭,惴惴不安的往宮裡去。

抵達宮門口的時候,他先下馬,轉而掀開車簾子對甘沛霖道:“記住,你入宮的目的是為祖母求皇后恩典,希望能請太醫院的院判吳大人入甘府為祖母診治。”

“是。”甘沛霖利落應聲。

不得不說,她是小覷父親了。原來父親不止會走姜域這條線,還有心勾連吳家。

想到她和吳夫人的那筆賬還沒算了,心裡就不痛快。

那個女人,長街上不給她好臉色就算了,還在別的夫人面前傳她的壞話。兩次,看在吳為的面子,她都忍住。第三次人家居然變本加厲了。

“大小姐,咱們到了長寧宮。”車伕恭敬的放下腳凳:“請下車。”

說話的工夫就到長寧宮了,甘沛霖努力在腦子裡搜尋關於這位皇后的記憶,心情沉重的下了馬車。

“這位是?”長寧宮的掌事太監快步迎了上來,看了是甘府的馬車,也就大概有數了。

“勞煩公公回稟皇后娘娘一聲,臣女甘沛霖求見。因祖母病倒在榻,請求皇后娘娘恩典,讓太醫院院判入甘府為祖母診治。”甘沛霖言辭懇切,眼中還閃爍著淚光。

最要緊的是她手裡捏著早起別在鬢邊那支金簪,順手就遞到了管事太監的手裡。

“甘府大小姐真是孝順文良。還請您在此稍等片刻,容奴才去回皇后娘娘。”管事太監很高興的收下了金簪。

“有勞。”甘沛霖知道皇后身邊這位,是個極為貪財的奴才。最終也是這個陋習,要了他的命。

“大小姐,皇后娘娘請您進去說話。”管事太監去而復返,臉色比方才還好。“奴才給您帶路。”

瞧他這股諂媚勁兒,甘沛霖猜想,他肯定躲在哪研究了那支金簪。上面的梨花可是用極好的羊脂白玉雕刻的。比那金子打造的簪身更值錢。

進了長寧宮,眼看著還有一道門,管事太監才低聲道:“皇后娘娘早起,宣了大都督以及大都督夫人入宮說話,這時候也在長寧宮呢!”

甘沛霖唇角抽搐,差點想把金簪要回來。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居然現在才說。這時候轉身離開,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她不想見姜域,尤其是這種境況下。

真是麻煩!

“甘府嫡千金到。”內太監揚聲通傳,清亮的嗓音更讓甘沛霖難受。、

“大小姐請。”管事太監熱情引路。

甘沛霖沉了口氣,這才硬著頭皮邁進了門檻。

鬼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