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才不傻呢。”甘沛霖幽幽一笑:“皇城裡那麼多皇親貴胄、名門淑女。晟慶王卻偏偏看中她,若不是有清寧公主的出現,她已經一躍飛上枝頭,成了王妃。光是這脫穎而出的本事,就不是尋常人能有。足見母親調教的好。”

“你少在這裡說風涼話了。要不是你,姳露怎麼可能會變成今天的樣子。是你害了她!是你!”

“怪人須有禮。”甘沛霖俯首,凝重的與她對視:“若不是母親想要毀我清白,怎麼會讓二妹妹吃這種苦頭。你以為你們傳統郎中在退熱藥裡動動手腳的事,我真的不清楚嗎?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罷了。”

沫妍青從她眼睛裡,看見了噴張的恨,身子禁不住發顫。“你這個賤丫頭,你終於承認了!”

“哼。”甘沛霖冷冷道:“我為何不敢承認?尤其是對著始作俑者。難不成你會去告訴父親,你為了謀害他結髮妻子所出的嫡女,卻間接害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你……你這個……”沫妍青胸口劇烈的起伏。

“母親,你別這麼激動,不然我話還沒說完,你就暈了。我還得費力氣把你弄醒,何苦。”甘沛霖漫不經心的衝她勾唇:“眼下能救姳露的,就只有你了。是要她活著嫁給敖玒,還是死後把屍首抬去敖家,取決於你。不過,我必須得明確的告訴你,父親和祖母都認為,將一朵殘花送入皇宮,等同於自掘墳墓,讓姳露成為皇妃這麼荒唐的事,你就甭想了。”

“我怎麼沒早早的殺了你!”沫妍青嚼著恨,恨不得將甘沛霖撕成碎片。

甘沛霖卻毫不畏懼她這般怨毒的眼神,冷漠迎了上去:“早在父親出府,你算計我和澐澤起,我就在等今天。看著你癱軟在地上,對我恨之入骨,卻又束手無策的樣子。母親,多謝你成全。”

“你……”沫妍青掙扎著朝她撲上去。

甘沛霖也不弱,一腳揣在她腹部。

這一腳不輕,沫妍青疼的倒在地上說不出話,依稀還能看出風韻的臉龐疼的扭曲。

額頭上的冷汗,又是密密一層。

“母親這是何苦呢?”甘沛霖俯下身子再一次替她拭汗。“自我親生母親離開之後,你是怎麼對我的,點點滴滴都在心中。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所以才會來替父親勸說母親。畢竟二妹妹自幼與我親近,我也不想看她從二重樓上墜下,腦花四濺。母親,你還是好好勸勸她吧。做敖家嫡長子的正妻,總好過做過街老鼠不是。”

“你休想……”沫妍青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

“好。”甘沛霖見她固執己見,不禁輕笑:“反正大都督未必會再出手幫甘府。這時候,若敖家向晟慶王諫言,說甘府因為悔婚的事情仇視晟慶王,有意靠攏大都督,那大哥哥的時候恐怕也不多了。母親、二妹妹和他說不定能一起上路。”

“你說什麼,你這個毒婦!”沫妍青想要抓花她的臉,可是拼命的伸手去夠,扯的渾身都痛,也終究沒碰著她。“你小小年紀,怎麼可以如此歹毒,就算你怨恨我,溥洋和姳露都是你的親人,你臉他們的命都不顧嗎?”

“從你下定決心,讓人毀我清白,二妹妹帶著郎中向我下藥那天開始。你們就都不再是我的親人了。”甘沛霖神色清冷,語調微涼:“母親,你知道父親這一生最看重什麼。若你和你的骨肉成了他最大的恥辱,你說他會不會親手送你上路?”

沫妍青嚇得直哆嗦,感覺那股冷意從甘沛霖的眼睛裡冒出來,一直鑽進她的骨縫裡。“我早該殺了你,我不該容你活到現在。你才是甘府最大的禍害,你才是!”

甘沛霖很喜歡她現在這個樣子。“世事難料,你從前謀害我母親以及府裡諸位的骨肉時,怎麼就沒想過有朝一日,你竟然被你最得意的一子一女拖下水,淪落到今天這副樣子。我始終相信天道昭昭,報應不爽,母親,姳露妹妹的清白已經毀在你手裡了,你連她的命都要拿去嗎?”

這些話雖然難聽,可沫妍青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如果她堅決不肯讓姳露嫁進敖府,之後的事情恐怕會一發不可收拾。到時候姳露什麼都得不到還會送命,那為什麼非執著於嫁給誰,還是留著命要緊。

“替我更衣,我去見姳露。”沫妍青咬牙切齒的說。

“好。”甘沛霖冷眸微笑:“初雪妹妹,聽見了還不進來嗎?”

沫初雪饒是一愣,硬著頭皮推開了房門。

她以為自己偷聽沒留下痕跡,不想還是被甘沛霖發現了。“大姐姐……我是擔心姑母……”

甘沛霖才懶得聽她解釋,微微揚起下頜走出了廂房。

“初雪,你看見了吧?”沫妍青支撐著身子好不容易才被她扶起來:“這才是狠角色。你一定要學著些,咱們總有翻身的一日。當你能將她狠狠踩在腳下時,別忘了姑母今日所受的罪。”

“是。”沫初雪堅決的應下:“初雪必不敢忘!”

鬼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