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倒是給甘老太提了個醒。“說的也是。”

甘姳露最擅長察言觀色,一下就懂了祖母的心思:“說到上次的事,也是格外驚險。多虧有大都督在,咱們才能化險為夷。祖母,要不要請大都督入府用膳,以表謝意呢?”

“這恐怕是不好吧。”甘沛霖連忙道:“畢竟父親不在府中。甘府就只有女眷……不似晟慶王府那般。”

“這有何難。”甘姳露眉眼裡都是春意:“也不必咱們出頭去請。姐姐忘了,再過幾日,就是大哥哥的回朝述職的日子了。由大哥哥出面去請,想必大都督也不會拒絕。”

“倒是個主意。”甘老太微微點頭:“救命之恩這麼大的事,若甘府沒有一點表示,也顯得太不懂規矩。那就等你大哥回來,再商議此事。”

“是。”甘姳露飛快的與沫初雪對了個眼色。

意在告訴她,路已經幫她鋪好了,該怎麼走,還得看她自己。

沫初雪袖子裡藏著那支彩頭金簪,那可是她和敖珟一起贏回來的。想起他,心裡莫名的酸澀。難道她就不能選自己喜歡的人嗎?

又說了好一會兒話。甘老太才擺一擺手讓她們退下。

末了她才囑咐竹語:“叫你的人多盯著點沛霖那丫頭。總覺得她心思好像不在大都督身上。別回頭出了什麼岔子,白得罪人。”

“是。”竹語笑著應下。

“姐姐方才那麼說,莫不是不願意請大都督入府用膳吧?”甘姳露陪著甘沛霖走出禪心院,要分手的路口才笑著問了一句。

“你這樣問,莫非你很願意他入府用膳?”甘沛霖反將一軍。

甘姳露笑著點頭:“我當然願意。若姐姐能尋得如意郎君,我也開心。”

“你是該開心。”甘沛霖話裡有話,卻沒挑明。只是依舊目光清澈的與她對視。

被她的眼神勾起了不開心的記憶,甘姳露嘴裡現在還有那盞茶的苦味。她是有心弄清楚甘沛霖的真心,只盼著她不要阻礙她嫁給晟慶王。“姐姐,你我自幼一起長大。那時候我不過是個庶女。有什麼好看的朱釵裙子,都要等著你給我,我才能穿戴上。如今,我雖然和姐姐一樣,都是甘府嫡女。可早就習慣了姐姐先擁有,才輪到我。”

她可憐巴巴的樣子,讓甘沛霖覺得自己欺負她了。她伸手輕輕去摸甘姳露的臉。

對方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警惕的看著她。“姐姐……”

“你幾時變得這樣畏懼我了?”甘沛霖凝眸問。

“不……不是的。我怎麼會畏懼姐姐。”甘姳露揉了揉自己的臉,略顯得輕鬆:“我只是不太習慣……”

她嘴角抽搐,接下來的話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喜歡什麼,就自己去爭取。”甘沛霖和顏悅色的說:“正如你所言,你也是甘府嫡千金了。再沒有必要等著我給你什麼。何況母親最心疼你,必然會為你做最好的打算。”

沫妍青大抵是個心腸歹毒的“好”母親吧。她作惡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為自己的兒女計算。

甘沛霖習慣了她們母女這樣的相處方式,但並不認同,更不會接受。“只要你喜歡就去做,實在不必問我。”

這話是不是等同於她對晟慶王沒有心思?甘姳露眼珠來回轉動,忖度她的心思。

“母親還在等妹妹呢。”甘沛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快去吧。”

“嗯。”甘姳露見她邁著輕快的步子,往摘星樓去,胸口窒悶到不能呼吸。“那是她一輩子的夢魘,打死都不願再去的地方。腳下沒留神,她被什麼絆倒摔在地上。

沫初雪趕緊去扶:“姐姐你沒事吧?”

“別碰我。”甘姳露嫌惡的甩開她的手。“有這個功夫,你還不如去想想該怎麼做才能得到大都督。別再讓母親失望了。”

“是。”沫初雪咬住了下唇,縮回去扶她的手。

“別跟著我。”甘姳露懶得看她那張臉。憑什麼她清清白白的活著,自己卻什麼都沒有了!哪怕在心上人面前,也要死守這樣的秘密,備受折磨。

回了摘星樓,甘沛霖緊著見了陳銳。“你去打探一下,陸瑄葉極其父親陸廷尉最近有什麼異動。”

她和陸瑄葉根本沒有任何利益衝突,陸瑄葉一定是被人利用的。

“是。”陳銳依舊不會多問一個字。

“還有一件事。”甘沛霖想起了吳為,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先前你給我的訊息裡面,沒有關於杏花樓的。吳為似乎常去那間店。未免有什麼遺漏,你再去打探一下。”

“是。”陳銳不免自責:“是奴才疏漏了。”

“無妨。”甘沛霖已經很欣慰了:“短短的時間,你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萬事開頭難,慢慢來。”

“是。”她的信任是最好的鼓勵,陳銳快步退出了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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