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訊息,最新訊息。”周元奇一個箭步飛奔過來,一手落在敖玒肩頭,一手搭上了敖珟。“你們都聽說了麼?整整七日,蒐羅的一百三十七根簪子,今兒一早都送去了甘府。咱們這位冷麵若霜的大都督還真是個情種。”

敖珟登時咽頭一緊,像是被誰扼住。送去甘府,是給她的?

敖玒聳肩頂開周元奇的手,不悅道:“管好你自己的事。”

“我就是好奇,太尉夫人先前不是看中你家那位嫡千金了嗎?”周元奇一向口沒遮攔。

敖玒氣的臉色發青:“誰稀罕!”

姜域就在這時候經過幾人身邊,談話的內容他都聽見了,絲毫沒有停留。

周元奇慌忙的捂住嘴,待人走遠才倒吸一口涼氣:“完了,大都督不會生氣到殺人滅口吧?若我明天沒能來上朝,你們可一定要為我討回公道。”

敖珟怔怔看著姜域的背影,心底的不甘像一條巨蟒盤繞,一寸一寸越勒越緊。

姜域恍惚能感覺到來自身後的敵意,倏然轉身。

周元奇驚得身子一顫,才發現姜域的目光並沒有投向自己。“敖……敖珟……你得罪他了?”

敖珟很自然的迎上那道目光,快步朝他走過去。

“敖珟……”敖玒想要阻止他都來不及。

姜域看著他,眉心略皺。

“大都督不是要娶我長姐嗎?”敖珟直截了當的問。

“與你無關。”姜域敷衍回答。

“大都督恕罪。”敖玒後脊樑的冷汗都沁出來,臉上卻小心的維繫著平靜:“我二弟莽撞無理,還請大都督見諒。”

姜域睨他一眼,轉身便走。

敖珟已經從他鋒利的目光找到答案。

富麗堂皇的姜府,一如既往的沉醉在酒氣之中。

姜域才邁進門檻兒,就看見男人蒙著眼,在女人堆裡遊戲調笑。這一幕,從他懂事起延續到現在,還真是看得眼睛都能磨出繭。

他飛快的趕到秋扇院,果然薛苞芸又在喝悶酒。

“母親,您答應過兒子會戒酒的。”姜域一把搶過她手裡的酒壺,狠狠砸在地上。

薛苞芸愣了愣,隨即又笑起來:“域兒回來了,你看看這是什麼?”

酒罈子旁邊,奏摺就擺在那裡。姜域蹙著眉頭拿來看,臉色越發不好。

“我呀,如今已經淪落到這步田地。你還管我做什麼?”薛苞芸冷笑一聲,雙手捧起了酒罈,仰脖咕嘟咕嘟的灌下去。

姜域將那奏摺狠狠砸在酒罈上。

薛苞芸受不住力,整罈子酒從手裡滑落,碎的四分五裂。“域兒你……”

“給本都督聽好了。”姜域語氣沉冷,要吃人一般:“秋扇院誰再敢給夫人拿酒,猶如此壇。”

言罷,他猛的把住薛苞芸的雙肩:“我再替你收拾這次爛攤子,你最好安分些。”

雙肩被他掐痛,薛苞芸連連點頭:“好,好。”

姜域掉頭往外走,這個家,他一刻也待不下去。可是身份再貴重如何,天大地大,竟無他的容身之所。騎上了馬,一路飛奔,他忽然有點想見那個人。

心裡很亂,可腦子是清醒的,想見她的感覺如此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