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沒維繫多久,就變得不那麼清晰了。

吃了有毒的粉末,連喉嚨也跟著腫痛,聲音粗啞。

柳如媚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奏效,這得放了多少進去啊。倒是你方才明明撲粉,怎麼一點事兒都沒有?”

“姨夫人,訣竅在這兒。”脆芯咯咯笑道:“沒毒的在奴婢左邊袖子裡,有毒在右邊。”

“原來如此。”柳如媚不禁點頭:“主子聰慧,連丫鬟也是伶俐。沛霖,你小小年紀,倒是有一套。”

“讓姨夫人見笑了。”甘沛霖有些遺憾的說:“可惜鴿子身上沒有一個字,也不算切實拿住證據。不然正好扭了她去祖母面前說道說道,也省的雍華園裡的人覺得咱們好欺負。”

甘沛霖故意拿老夫人說事,是不想太著痕跡表露自己的心意。

而柳如媚卻覺得這件事似乎與沫妍青無關。沫妍青的手段,不至於這麼青嫩。給個空子,她安插的人就往裡鑽,還讓人拿個正著。

可若不是沫妍青,還能是誰?

“大小姐可打扮利索了?”外頭是竹語的聲音:“太尉夫人的馬車已經停在府門外了。老夫人的意思是讓奴婢陪著您去迎。”

甘沛霖就著脆芯的手起身,不疾不徐的走到門邊,意在擋住竹語的視線,省的她看見裡面的情形。“我都準備妥了,咱們這就去吧。”

她轉身望了一眼紋絲未動的柳如媚。

柳如媚嘆了口氣:“我就不去了,還要照顧澐澤呢。”

“也好。”甘沛霖朝她行了禮,便同竹語出了門。

人前腳剛走,柳如媚翠綠色繡鴛鴦的鞋子就落在春燕手上。

陳銳愣了下,卻還是配合的按住了春燕。

“我可沒有大小姐那麼好的脾氣,你今兒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當即把你打發到窯子裡去。你這張臉若毀了,就去給那的姑娘們洗腳倒夜香。若能治好,就披上綢緞給公子們取樂。總歸有你好受的。”

她腳尖稍微用力,就疼的春燕齜牙咧嘴,那粗啞的聲音聽著磨耳朵:“六姨夫人饒命,奴婢真的沒有……”

“罷了。”柳如媚柳眉一挑,對陳銳道:“即刻送出府去。”

“是。”陳銳很是配合,一把掐住春燕的後脖頸。雖然沒怎麼用力,但還是聽見她脖子咯嘣一聲。

春燕嚇壞了,起初拼命掙扎,但見六姨夫人打定主意,還是沒出息的認了。“是二小姐,是二小姐……”

“二小姐?”柳如媚一聽這話便笑了起來:“我就說麼,夫人再不濟,也不至於找你這種蠢貨做這樣的蠢事。”

言罷,她擺一擺手,依然不留情面:“找個嚴實點的窯子,別讓她跑了。”

陳銳沉重點頭,掐著春燕往外走。可惜她掙扎的厲害,只能用拳頭捶暈抗出去。

“湘萍,咱們也走。”柳如媚將甘沛霖給她的粉交給湘萍,幽幽嘆氣:“如今連兔子一般溫順的甘姳露都會咬人了。這府裡往後只怕更熱鬧。”

湘萍少不得點頭:“要不要告訴大小姐謹慎提防她?”

“不。”柳如媚當即搖頭:“別讓大小姐知道。”

湘萍有些詫異,卻沒敢出聲。

“其實是甘姳露做的,亦或者是沫妍青又有什麼關係呢。”柳如媚笑容嫵媚:“反正這對母女都該死,倒不如讓沛霖卯足勁先收拾了沫妍青那個賤婦。樹倒猢猻散,她的兒女自然也就不能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