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他!

這似曾相識的感覺如冰冷的湖水,一下子激醒了甘沛霖。

她想也不想,卯足勁用胳膊肘去頂身後的人,只聽見那人悶哼一聲。

“別亂動!不要命了?”敖珟雙臂從她身體兩側夾緊,用力去拽了其中一匹馬的韁繩。

他力氣極大,甘沛霖整個後背都貼在他前胸,這滋味不亞於被油烹。她又惱火又抗拒,根本不情願接受他的好意。

熱鬧的街市當中,飛馳的馬車總算停了下來。

敖珟太過用力去扯韁繩,掌心磨破。

馬車剛停穩,他就順勢下來,一隻手遞到甘沛霖面前。“下來。”

方才情況緊急,甘沛霖全身的力氣都用完了,這時候,只能硬著頭皮把手遞給敖珟。“呀,你的手受傷了。”

甘沛霖看見他掌心的擦傷,靈機一動,迅速取下了腰間的香囊。“別動,我給你上點藥。”

“一點傷不礙事的。”敖珟猶豫時,她已經把一些青色的粉末撒在他的掌心。

“記得千萬別碰水。”甘沛霖“體貼”的用絲絹包紮好他的手,笑吟吟的說。

“多謝姑娘。”敖珟回身時,他的隨從已經將跌下馬車的車伕帶了過來。“怎麼回事?”

那車伕的手臂和臉頰都擦破了皮,人有些愣愣的:“方才只覺得眼前一黑,就跌下車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你就留在這裡等著。”敖珟對那車伕吩咐一聲,轉而看向自己的隨從:“送兩位小姐回甘府。”

甘沛霖敏感的意識到,這車伕是被人算計了。又見敖珟出現的這麼及時,她不禁懷疑上了一個人。或者說,她可以確定是這個人:敖家嫡千金!

“這個,送你了。”甘沛霖將香囊遞到敖珟手裡,垂下眼眸道:“明早再敷一次,就能好利索了。”

言罷,她略帶些歡快的上了馬車。那香囊裡的百合花粉,能要他半條命。一想到他會因此而呼吸困難,腫成豬頭,心裡就抑制不住的興奮。

既然還不能殺他,就讓他先吃點苦頭再慢慢算賬。

敖珟不明所以,還以為她是感激自己相救。心情極好的轉身離開。

從頭到尾,沒有人理過疼的死去活來的沫初雪。也沒有人察覺,沫初雪的目光始終定格在敖珟身上。直到馬車的車簾放下,他徹底從她眼前消失,她才閉上眼睛,淚水溢位打溼睫毛。

“回來了?”

敖珟才進府門,就看見一臉薄怒的敖琍站在他面前。

“長姐。”敖珟朝她拱手。

敖琍繃著臉,語氣不善:“我和兄長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敖珟微微蹙眉,等於預設。

“你這時候回來,是去救她?”敖琍追問的語氣顯出急躁。

“是。”這一次敖珟爽快回答。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那樣愚蠢又刁蠻的女人,不適合進敖家的門。”敖琍走近他兩步,不滿的數落:“更何況你只是個庶子,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嫡千金。別太不自量力,又丟了自己的臉!”

因為離得近,敖琍嗅到他身上有股清幽的香味。

目光落在他腰間,她順勢扯出一枚香囊。

“長姐……”敖珟想要奪,卻被敖琍避開。

“是那個女人給你的?”敖琍從他緊張的表情裡找到答案。“好哇,沒想到她還挺會狐媚男人的。短短几日,我兄長,我二弟,都成她的囊中之物了。”

邊說,她邊用力的吮吸那香囊好聞的氣味。

敖珟的確有幾分自卑,她是大司馬府的嫡千金,而他,敖珟,一塊有瑕疵的玉……只是敖家最不起眼的庶子罷了。

嘭的一聲,敖琍仰頭栽倒在地。

敖珟趕緊俯身去扶:“長姐?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