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為民進到院中之後,樓內、樓外諸多學員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今天外面陰天,從早上便颳起了北風。

文學院上午的大課是九點開始,此時八點出頭,林為民被請到了顧儉之的副院長辦公室喝茶閒聊。

跟84年國立文學院建成後他第一次來講課時相比,國立文學院的設施並沒有太大變化,只是更顯老舊了,已經有些跟不上時代的發展。

就拿顧儉之辦公室裡的辦公桌來說,仍是當年文研所時期用的那一張。

“院裡的辦學條件怎麼一直也沒改善改善?”林為民主動提起話題。

顧儉之說道:“我們是靠文協撥款的,都是清水衙門,經費一向不寬裕,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說著話,瞧著林為民的臉色,笑問道:“要不你給捐點?”

林為民欣然道:“行啊。”

顧儉之眼睛亮起來,“真的?真給捐啊?”

他本來是見林為民起了這個話頭,似乎是有意提起,才主動出言試探。

“我都說了,還能有假不成?”林為民臉色輕鬆,“我怎麼著也算是文研所培養出來的人,出點力也是應該的。”

顧儉之大喜過望,握著林為民的手感謝又感謝。

對於林為民來說,給國立文學院捐點錢提升一下硬體設施不算什麼負擔。

顧儉之剛剛提到了萬先生,當年若不是在文研所培訓,也不會有他和萬先生的這一段師生緣分。

國立文學院的院落並不大,佔地將將三千平的面積,建築重新改建也花不了多少錢,就算是添置一些先進的教學設施,撐死一千萬就打住了。

林為民簡單與顧儉之溝通一番,便確定下來了這件事。

到了九點,熟悉又陌生的鈴聲響起,林為民來到大教室,這一屆文研所的學員班有三十多人。

見到林為民走進來,原本有些喧嚷的大教室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學員們的呼吸似乎都輕了幾分,眼神隨著林為民的腳步起伏,充滿敬仰與崇拜之情。

這一屆學員的年齡普遍在三十歲左右,其中點綴著幾個或年輕點、或年長點的學員,與林為民當年那一屆的情況有些相似。

走上講臺,林為民臉色沉靜,望著臺下眾多學員,他的眼前彷彿又看到了二十年前的場景。

那時候的他剛剛脫離了農村環境,來到燕京、來到文研所,跳脫的像個街溜子,與同學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名師們授業解惑……

“各位同學好,很高興能夠在國立文學院見到你們。”

剛剛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的林為民站在講臺上,哪怕是簡單的打個招呼,也讓臺下的學員們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場。

這種氣場當然是他們自己幻想出來的,林為民今天來到國立文學院說是受邀講課,可一節課的時間又能講得了什麼呢?

不過既然來了,除了交流交流經驗,總得講點乾貨。

來國立文學院進修的學員,肯定是都曾在刊物上發表過作品,甚至是小有名氣的作家。

不過像林為民他們當年那樣,學員裡動輒就是獲過全國獎項的作家的情況,現在已經很少了。

跟這群創作經驗還談不上多麼豐富的作者交流,林為民將講課內容分成了兩個部分。

一是從作家的角度出發給大家講一些創作的心得體會,二是從編輯的角度出發給大家講講編輯們的審稿心得與喜惡。

學員們在下面聽講,兩相對照,很多以前懵懂的地方頓時覺得茅塞頓開。

“接下來還有點時間,就留下來給大家提問吧。”

一個半小時的正課講完了,林為民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嗓子,聽著隨堂老師總結他一節課所講的內容,感覺比自己總結的還到位。

今天林為民難得到國立文學院來講課,除了隨堂老師,院裡的許多其他老師也都坐到了臺下,畢竟聽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講課的機會可不多。

等隨堂老師總結完林為民的講課內容之後,開始點名請學員提問。

“林老師,眾所周知,您剛剛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的肯定。在您的創作生涯當中,也曾獲得過如雁冰文學獎、龔古爾文學獎等國內外知名文學獎項的肯定,但似乎都沒有這一次諾貝爾文學獎的聲浪高。我想請問一下,您是如何看待諾貝爾文學獎在世界範圍內的這種影響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