謨言講完具體情況,仍有些氣憤的說道:“林老師,這部您無論如何一定要發表出來。”

“行,那就發!”

林為民隨口說的一句話,卻讓謨言訝異的看著他。

謨言說讓林為民無論如何要發表這部,是因為心中的義憤難平,可他著實想不到林為民連都沒看,竟然就同意發表。

“不用審審稿?”謨言忍不住問道。

林為民又道:“那就審審!”

嗯?

謨言疑惑的看著林為民,他心裡剛想著林老師這也太沒有原則了,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愣在了那裡。

等了好半天,謨言才回過神來,見林為民的眼神平靜的望著他,謨言的臉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的表情。

“對不起,林老師!”

“對不起什麼?”

謨言凝視著林為民,“您以前經常說,作家要有跳出作品的能力,要和政治保持距離,這些我都沒做到。”

林為民欣慰的頷首道,“你能想明白這個道理最好。”

他手裡掂量著書稿,說道:“能不能發表,只有一個評判標準,就是作品是不是能夠打動人心,跟你的情緒、創作目的和題材來源沒有任何關係。”

此刻,謨言想明白了這個道理,情緒也平復了下來,“我明白了。”

林為民沒有再和謨言說話,專心致志的看起了書稿,謨言則安靜的坐在一旁喝著茶水,隨手拿起了辦公室書架上的書。

一晃一上午的時間便過去了,林為民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從書稿中抬起頭來。

謨言被他的動作吵到,放下了手中的書,“林老師,您覺得怎麼樣?”

“洶湧澎湃,充滿力量!”林為民不吝讚美道。

謨言聽到他的誇獎心中的忐忑消失,臉上露出笑容,眼睛眯的都快看不見了。

《天堂蒜薹之歌》應該是謨言第一部真正嚴格意義上的長篇,《紅高粱》說是長篇,但實際上是由五部中篇組成的集,說是長篇勉強了一點。

這部以真實事件為原型創作的,創作時間極短,充滿了情緒張力,透過文字就能感受到謨言當初在創作這部時內心那激憤的情緒。

“那……發表沒問題吧?”謨言期待的問道。

林為民點頭道:“當然沒問題,不過……”

“不過什麼?”謨言的心再次忐忑起來。

“這部現實意味太強,風格也太過粗放,與你以前的風格大相徑庭,你恐怕要做好捱罵的準備!”林為民道。

謨言的心放了下來,“只要能發,願意怎麼罵都行。”

林為民自然看得出來,謨言寫這部頗有點為民請命的意味。

這種使命感和榮譽感一旦上身,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林為民來了也攔不住。

“行了,別弄的跟要上刑場一樣,有這個勁兒,把好好修改修改!”林為民將稿子遞給謨言,“寫的一氣呵成,情緒飽滿是好事。但寫的太急了,不少句子太過粗糙,修辭也很有問題,要花點時間好好修改修改。”

謨言接過稿子,“沒問題,我這就回去改稿子。”

等謨言走後,林為民給於華去了個電話。

沒別的目的,就是告訴他謨言又寫了一部長篇,刺激刺激他!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