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林為民鬆開輪椅搶籃板,搶到了,再交給石鐵生,再投。

進了!

兩分到手!

青年隊歡聲鼓舞,擊掌慶祝。

中年隊聚在一起看著這幫人,嘀嘀咕咕。

“真不要臉啊!”

“是啊,誰能想到為民這麼損啊!”

“這小子是挾鐵生以令球場啊!”

中年隊商量了半天,臨時決定換人。

覃朝陽被幾人生拉硬拽上了場。

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這場球賽的話,大概可以形容為——一場不斷突破下限的籃球賽。

最後的結果是青年隊以2分之差險勝中年隊,他們付出的代價是石鐵生的輪椅跑掉了一個車圈。

中年隊那邊就更慘了,覃朝陽岔了氣,劉心武崴了腳。

一場球賽,最終以慘烈的結局收場。

作為始作俑者的林為民當天晚上被衛君怡叫到了房間。

隔著幾道牆,大家都能聽到衛老太太的怒吼。

“老覃都多大歲數了,你們還拉他去球場上折騰他?”

“還有鐵生,他一身重病,出趟門都不容易,你敢帶他打籃球?還讓他拿球?你怎麼想的?”

“知道剛才人家都怎麼說你們倆的嗎?你、鐵生、輪椅,你們仨,球場敢死隊!”

“虧我以為你當了這個副主編能穩重一點,現在我才算明白,什麼叫江山易改,稟性難移!”

“我們國文社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

“回去給我寫檢查!”

林為民在黃安儀的眼神安慰中,臊眉耷眼的出了衛君怡的房間,在走廊上遇到要出門“散步”的作家們。

林為民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了四個字——幸災樂禍。

半個月的筆會倏忽而過,在所有人都未察覺的時候走到了結束的時候。

臨走前一天晚上,編輯部召開了一次不太正式的總結會。

筆會嘛,編輯們約上各自熟悉或者覺得有潛力的作者,來到風景名勝之地遊山玩水、吃喝玩樂,為的是什麼?

當然是稿子。

所以說,筆會這種事,聽著很好聽,但都是具有強烈的功利色彩的。

出版社或雜誌社花了不少錢,讓作家們遊山玩水,實則是索稿、催告的溫柔陷阱。

大家該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了,玩也玩了,一說到稿子,你總不好支支吾吾的不說話吧?

那不成了白嫖嗎?

作者老爺們都是體面人,必然是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題材,有些甚至已經動筆寫了不少,就像劉心武那樣,才總不至於愧對人家編輯部的一番盛情。

總體來說,這次筆會的成果還是可圈可點的。

筆會期間,出了兩部長篇、三部中篇,其中有一部長篇是劉心武的《鐘鼓樓》,中篇包括了程忠實的《藍袍先生》和黃安儀的《小鮑莊》。

半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如果以長篇或者中篇的篇幅來說,這點時間是很緊張的。

大家基本都是在參加筆會前就已經有了構思或者動了筆,等到來參加筆會之後,有了與編輯們、同行們的彼此交流和啟發,寫作起來自然要順暢很多。

除了這幾部完成的作品,來參與筆會的作家們還有近二十部中長篇作品仍在構思或者創作中,未來的數個月內,《當代》又將迎來一次質量頗高的交稿潮。

八月初的早晨,東山賓館的房間內有些繁忙,大家吃完了早飯都在收拾行李,還有的人在互留通訊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