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說要帶他逛完北海去吃仿膳,石鐵生小時候最喜歡吃那裡的豌豆黃,她高興的起身說要去準備準備,但這一出門,就再也沒回來過。

母親走了,帶著石鐵生無盡的思念和愧疚。

“又是秋天,妹妹推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黃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潔,紫紅色的花熱烈而深沉,潑潑灑灑,秋風中正開得爛漫。我懂得母親沒有說完的話。妹妹也懂。我倆在一塊兒,要好好兒活……”

而今這些思念化成文字落在稿紙上,尚未變成鉛字,那飽含著對母親思念和愧疚撲面而來。

短短不到千字,林為民讀完潸然淚下,“寫的真好!”

他摩挲著稿子,嘆道:“可惜,我們《當代》發不了散文。”

石鐵生微笑著,臉上寫滿了欣慰之色,“又不一定要發在你們《當代》上。”

林為民道:“我給你送到《人民文學》去吧,他們那能發散文。”

石鐵生有些不自信,“能行嗎?篇幅太短了。”

“你這篇散文,是要上教科書的。能上《人民文學》是他們的榮幸。”

石鐵生先是喜悅,而後情緒又有些低落起來,“上什麼教科書。”

對於一位作家來說,作品能上教科書絕對是一種榮譽。

但石鐵生並不想用這篇作品上教科書。

林為民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岔開了話題。

兩人在屋裡又聊了一會兒,有點悶熱,林為民打算推著石鐵生去院外樹下。

路過還在往嘴裡塞餃子的韓壯壯,林為民說道:“吃差不多就行了,給石嵐留點。”

石父笑道:“都給那丫頭留好了,你就甭惦記了。”

石鐵生和林為民一坐一站,在樹下聊著天。

偶爾有鄰居從院外回來,或者出門,看到石鐵生和林為民,總會笑著跟石鐵生說句話,還會捎帶上林為民,“林作家又來了?”

林為民笑呵呵的回:“忙著呢”、“吃了麼”

兩人聊著天,林為民說起了曲小偉,聽說他女朋友調來了燕京,石鐵生很是替他高興。

“這麼說,他們倆應該快辦事了吧?”他指的是結婚。

“誰知道呢,上回見面他倆沒說。”

“我說最近小偉怎麼來的少了?原來是女朋友來了。”

林為民道:“這小子,見色忘義啊!”

石鐵生笑道:“等你談上了戀愛,也得這樣。”

林為民大手一揮,豪邁道:“那不可能。堂堂男子漢,豈能沉溺於兒女私情,不能讓女人牽扯我太多的精力。”

石鐵生望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道:“難怪你到現在都是光棍兒!”

“胡說!我只是不想找而已。”

石鐵生慢悠悠的說道:“那你倒是找啊!”

林為民臉色窘迫起來,“找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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