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天未亮,南魏人偷偷舉著火把偷襲涼國軍隊,並把顧庭筠他們的帳篷跟糧食點燃,大戰一觸即發。

顧庭筠沒想到南魏無恥到這個地步,交戰大可光明正大,可他們居然搞偷襲這套,於是兩方人馬便廝殺起來。

糧草被燃燒殆盡,一片火光連天,四處硝煙四起,伴隨著慘烈的叫聲,以及刀刀入體鮮血噴湧而出的聲音,馬蹄踐踏在活人身上發生的慘叫聲,屍骸堆積滿地,不過是頃刻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沈延帶兵在前衝鋒,弘淵則是騎在馬上靜靜地看著這場戰爭,表情十分冷靜。

只是空氣中有著濃厚的血腥味,到讓他有幾分興奮。

沈延所到之處片甲不留,在於顧庭筠對上之時,他站定,目光沉穩地說道:“你們與南夷、焾丘之爭,已經大傷了元氣,又何苦在做掙扎?陛下說了,只要你們投降,我們絕對不會動涼國百姓一分一毫,也不會傷害皇室血脈……”

“你們可真是太自信了吧?”顧庭筠聽著想笑不由地打斷他的話,“誰跟你們說我們與南夷打起來,並且元氣大傷的?那不過是傳出去的假訊息罷了。”

顧庭筠看著他驚愕的表情,將手中的劍插在地上,冷笑道:“不過是為了讓你們出兵攻打我們,我們才有更好的理由去教訓你們。這裡不過才五萬精兵,還有五萬正在守著邊關,而京州還是數十萬,已經再來的路上了。”

等他說完沈延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他急切地說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不然你覺得呢?”顧庭筠淡笑道。

沈延轉身就走,顧庭筠順勢將劍拔出,然後橫在他的脖子上道:“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魏帝一直對涼國野心勃勃,我們都知道,所以一直都防備著呢。”

顧庭筠走到他的面前,那劍依然就沒從他的脖子上移開,他笑道:“你們鼓動南夷跟焾丘對我們發起戰亂,有沒有想過他們也會放棄與你們的合作,轉而跟我們達成合作呢?畢竟你們手段實在是太不要臉了,想要來個一箭三雕。這下可好了,你們不僅得罪了涼國,還讓南夷跟焾丘也對你們的手段更是刮目相看,這以後你們怕是要多有兩個敵人了。”

沈延身子徹底僵住,額頭冷汗直冒,原來他們都知道,並且還跟南夷焾丘合作了……

他緩緩轉身,拳頭緊握,問:“你們想怎麼樣?”

顧庭筠斂去笑容,冷漠地說道:“徹底挫掉你們的銳氣,讓你們知道誰才是這片大陸真正的強者。放心吧,看在阮阮的份上,看在咱們以後是親戚的份上,我會留下你們的性命,但是你們帶來的這幾萬士兵,我會片甲不留。”

沈延心微微顫抖,眼睛發紅地道:“我們撤兵,能放過他們嗎?”

顧庭筠哼笑了一聲,“你覺得可能嗎?”復而轉身下令道:“把南魏士兵,片甲不留。”

蕭鈺與蘇彧點了點頭,殺的更加帶勁了。

那邊弘淵見沈延被顧庭筠用劍指著脖子,立刻飛身而來。

“你以為你抓住了沈延,我們就會妥協嗎?為了南魏,我們可以舍下沈延的性命的。”弘淵道。

聞言,沈延一怔,眸色冷了下來。

顧庭筠朝他一笑,那眼神似是再說,看吧,你不過是南魏隨時可以舍下的棋子,需要你的時候可以把你奉為上賓,不需要你的時候你就是一顆廢棋,哪怕你是將軍,你是南陽王的孫子,在權利與江山面前,你不過是一粒小小塵埃。

沈延暗淡地垂下眼眸,在這時顧庭筠猛地收回劍然後朝弘淵刺過去,弘淵反應極快,轉身躲過,不過劍仍然擦破了他的胳膊。

弘淵撿起地上的長劍,便與顧庭筠打了起來。

然而此時,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烈了起來,隱約讓人作嘔。

……

傅阮洗了一碟水果然後端進院子裡,就見樓玉迦迎面走來,臉帶笑意地對她說,“先前逃去平陽的百姓都回來了,咱們南夷的兵已經退回南夷去了。我聽說淮安那邊雙方打得不可開交,不過南魏怕是沒有任何勝算,再過幾日,我也要回南夷去了。”

樓玉迦深深地看了眼傅阮,還未萌芽的愛情就此枯了,想到這裡心都酸了。

“一路保重,也許以後都見不到你了。”傅阮道。

“……”樓玉迦心裡有些話想說,可是看到她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最後,只留給傅阮一個背影。

在之後,傅阮就再也沒有見過樓玉迦。

六月初,天氣炎熱,傅阮懷孕兩個多月,消瘦了不少。

懷孕與她而言特別難受,不僅頭暈、乏力、嗜睡、畏寒、食慾不振,還常常噁心想吐,看到吃的更甚,就這樣把自己給拖瘦了。

也許是身子太嬌氣了吧,鄭夫人生孩子了精神頭卻比葉蘭心還要好,整日裡就擱在床上給孩子餵奶,孩子睡了就給她做衣裳。

鄭夫人生的是個女孩,剛生下來的時候跟宋啟軒的孩子沒啥兩樣,醜的跟猴子有得一拼,不過後來就長的好看了,好看到傅阮開始期待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了,她也希望自己生的是個女孩。

日頭有些悶熱,似乎是下雨前的徵兆,傅阮躺在院子裡的椅子上閉眼小憩。

醒來之時,天已經黃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