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夥小青年就在客廳集合,向老卡匯總著情況。

“卡哥,朱超的照片調出來了!還有林健的,之前去冒充保潔的,就是他們倆!”一個青年拿著手機對老卡示意了一下,繼續解釋道:“二樓的電水壺還是熱的,說明人剛走不久,咱們應該就慢了一步!”

“嘭!”

老卡聽見這話,對著旁邊的沙發就砸了一拳:“他媽的!點子怎麼就這麼寸呢!”

“卡哥,接下來怎麼辦?”青年繼續問道。

“朱超能把車棄了,肯定是跟林健一起跑了,林健在本地沒根兒,那就給我查朱超!哪怕把他十八代祖宗翻出來,今天我也必須知道他的下落!”老卡攥著仿五四,眼中明顯帶著怒意的吩咐道。

……

太陽西沉,晚上五點多鐘,天色已經一片漆黑。

沈北虎石臺邊緣地帶,一片破敗的平房建築群當中,不少煙囪正冒著裊裊炊煙,其中一個破落的平房當中,朱超的父母二人正在生火做飯,15W的白熾燈散發出昏暗的光芒,甚至難以將屋裡逼仄的空間全部照亮,燈光投在牆皮脫落的牆壁上,更顯得這個家裡的寒酸。

隨著城市的飛速發展,沈Y已經很少能夠見到這種連集中供暖都沒有的房子了,這種房屋的供暖主要還是靠土炕和老式的火爐為主,不僅每天早上得起來掏爐灰,而且老兩口每次買煤和木柴,都得去很遠的地方靠人力往回拉,因為市區已經很難找到賣這些東西的地方了。

屋裡鋪著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炕蓆的土炕上,朱超的父親盤腿坐在滿是油漬的炕桌邊上,對著老伴兒催促道:“哎,你給超子打個電話,問問他咋還不回來呢!告訴這個小崽子,今天家裡燉大骨頭,讓他快點回來!”

“哎呀,你就吃你的吧,超子好不容易找了個正經工作,你總給他打電話幹啥!鍋裡給他留著菜呢,他就是半夜回來也餓不著!再說他整天在外面開車,我給他打電話,他要是走神了,那多危險啊!”朱超母親端著一盆用黃豆燉的鹹菜疙瘩擺在了桌上。

朱超一家子,都不是沈Y本地人,而是來自一個在地圖上都很難找到的小山村,而他的父母之所以帶著朱超來沈Y,就是因為大城市的錢好賺一些,他們想趁著自己還能幹,給朱超多攢點老婆本,否則朱超如果繼續留在那個年輕人已經流失殆盡的小山村,可能這輩子也娶不上媳婦。

但實際上,對於這個滿帶憧憬來到大城市的家庭來說,現實是無比殘酷的,朱超的父母並沒有如願找到工作,直到今天,他爸仍舊以六十五歲的年齡,在附近的勞務市場幹力工,朱朝他媽則每天推著一個倒騎驢,走街串巷的賣饅頭。

至於朱超,他來了沈Y這麼多年,好的一點沒學到,外面吃喝嫖賭那些不在行的,他倒是學了個乾脆,一個在村裡本本分分的小青年,當初才來到城市用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徹底變了模樣,對於無法在城市當中立足,但是又已經忘了如何種地的朱超來說,或許“融不進城市,回不到農村”這句話,已經無比的貼切。

“也對,這小子能知道乾點正事,我就算燒了八輩子高香了!”朱超父親點了點頭,臉上浮出一抹欣慰:“對了,你去把小燒拿來,給我倒一杯!”

“你這身體都啥樣了,不許喝!”朱超母親心疼的呵斥一句。

“下午卸了兩掛車的貨,太累了,喝點解解乏,再說兒子找了工作,我不是也高興嘛!”朱超父親笑呵呵的開口。

“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在找藉口喝酒!只能喝兩酒盅昂!等著吧!”朱超母親轉身去了外屋。

“哎,你扒拉扒拉鍋裡,給我挑幾塊骨頭嗦嗦味兒就行,有肉的給小超子留著!現在這肉價太貴啦!”朱超父親再次磨嘰了一句。

“噹啷!”

朱超父親話音剛落,廚房那邊隨即就響起了一陣鐵盆摔在地上的聲音。

“哎呀,你又把啥給摔了,人沒事吧?”朱超父親聽見聲音,挪到炕沿邊上就要穿鞋去看看。

“嘩啦!”

與此同時,裡屋的棉門簾子被人一把掀開,隨後一個小青年用刀架著朱超母親的脖子,邁步就走進了屋內,在他身後,還跟著三個小青年,其中兩人握刀,還有一人端著一把私改獵,這幾個人的頭上,全都戴著鴨舌帽和一次性口罩,只露出了一雙雙陰鷙的眼睛。

“老頭子……!”朱超母親就是個本本分分的年輕婦女,被人用刀夾住脖子,早已經六神無主。

“哎!你們是幹啥的!”朱超父親看見這一幕,也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別他媽問話,朱超是你兒子吧!想辦法聯絡他,叫他立刻回家!”那個端著槍的青年瞪著眼睛回應道。

“你們找我兒子幹啥?”原本看見刀還哆嗦的朱超父親聽見這話,情緒瞬間強硬了不少。

“你他媽屁話怎麼這麼多呢!讓你幹啥就幹啥得了!這麼大歲數了,我真削你一頓好啊!”青年不耐煩的催促道。

“我聯絡你媽B!”朱超父親在喊話間,瞬間從炕上暴起,攥著炕桌的桌子腿,粗暴的奔著幾個青年,直接掄了上去。

“我艹!”站在最前面的青年見狀,一步退出了屋外。

“咣!”

炕桌在牆上砸出一個凹坑,一盆朱超父親捨不得吃的大骨頭,頓時灑了滿地。

“艹你媽!拎著刀讓我找我兒子回來,你們咋這麼牛逼呢!殺人不犯法啊?”朱超父親喊話間,抄起立在牆角,用來捅爐灰的鐵爐鉤子,奔著幾人就竄了上去:“老伴兒!報警!”

【今日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