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你知道嗎,我曾以為,你是我的滿目山河,但今天我才明白,原來你我,只是可愛而不可得,希望你可以越來越好,還有,千萬不要拿過去的你,來折磨現在的自己!”柴雨琪盯著楊東的眼睛,認真的留下一句話之後,伸手關上了車門,而不懂華語的司機看見柴雨琪的動作,也開始驅車前行,將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

隨著計程車的燈光最終融合在繁華夜色當中,柴雨琪驀然轉身,步伐寂寥的向住院樓走去,這一刻,她已經明白,自己心底對於楊東的那一份喜歡,再也飛不過阻礙在兩人之間的千山萬水了。

她想勸楊東留下,她想告訴楊東,自己愛的一個男人已經不在了,她不想再失去另外一個,可她知道,有些話說出來之後,除了平添傷感,根本起不到任何左右。

因為她愛的,就是那個滿腔熱血,無比固執的男人。

……

次日上午。

在H國駐留一週的楊東,在首E乘坐飛機,最終在沈Y桃仙機場落地,但是並沒有與提前趕到的林天馳等人匯合。

楊東的歸國,意味著柴華南的案子已經徹底落地,李俊茹母女留在國外,有了張曉龍和湯正棉的照顧,也讓他暫時沒有了後顧之憂。

隨著媒體開始收聲,在不久前還被全國網友津津樂道的柴華南涉黑大案,逐漸淡化在了綿長平淡的生活當中,就像一個與所有人無關的故事,壞人的行為受到了懲罰,正道的光重新潑撒在大地上,結局完美無瑕。

但身處其中的人,卻很難從陰影當中走出來。

一家隔音很好的賓館房間當中,終於可以卸下一身枷鎖與疲憊的楊東,一個人喝了三瓶白酒。

酒後,楊東痛哭流涕,失聲吶喊,做出了一切失態的行為,在這一刻,他終於能夠做一次自己,不用去思考任何事情。

他想念柴華南,想念以前的生活,藉著酒勁肆無忌憚的咒罵著一切。

這一刻的楊東,不用想著未來,不用想著生活,不用想著所有人,他只是他自己,是一個年僅二十六歲,歷經無數苦難,卻仍舊沒有達到目的普通人。

最終,楊東倒在滿地嘔吐物上昏沉睡去。

……

翌日清晨,太陽依舊升起,起了個大早的楊東吞下一大把止痛藥,衝了個澡之後,強忍著宿醉的頭痛感,按照林天馳發來的地址趕了過去,面色平靜,一如往常,似乎他前一夜的宿醉,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楊東坐在計程車上,眼見外面的街景越來越荒涼,眉頭也隨即越皺越緊,直到一個多小時以後,計程車才停在了蘇家屯那邊一個農村的村口。

楊東下車之後,一路跟林天馳通著電話,又在村子裡繞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這才最終找到了一戶四周被苞米地圍起來的民宅,如果不站在外面仔細看,外人都很難發現這片莊稼地裡還有個房子。

“東子!這邊呢!”隨著一聲呼喊,林天馳很快從莊稼地當中一條半米多寬的小路里鑽了出來,張嘴喊了楊東一句。

“你們怎麼想的,怎麼租了這麼一個房子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住在墳圈子裡呢!”楊東看見林天馳如同熊瞎子一般從玉米地裡鑽出來,當即無語。

“呵呵,這地方是我們特意挑的,這不是輝哥和鋼哥身上都有事嗎,這地方不引人注目,而且出了事以後,直接就能往苞米地鑽,一般人絕對找不到,也追不上。”林天馳呲牙一笑,帶著楊東沿那條小路向裡走去。

“你這地方,別說其他人找不到,估計自己人不住個一年半載,都未必能找到家。”楊東斜了林天馳一眼,十分了解他的開口問道:“你帶大家住苞米地,是不是因為這地方房租便宜啊?”

“多少也有一點這方面的因素,你也知道,咱們這次出來,手裡的現金加在一起,也就不到十萬塊錢,而且輝哥和鋼哥身上有傷,每天都得用藥,大家人吃馬喂的,哪不是錢啊,咱們別的不說,就說羅漢,吃一頓飯,他能懟八個饅頭,一天就是二十四個,一個饅頭賣一塊五,一天光是主食,他就能吃三十六塊錢的,你說我能不精打細算嗎?反正咱們現在也沒業務,等找到正事了,再慢慢往市內搬唄。”林天馳挺有理的犟了一句。

“你當年沒去學個會計專業,真是白瞎你這個人才了。”楊東一路聽著林天馳的絮叨,很快走進了農家院當中,林天馳租的這個院子,雖然處於莊稼地裡,但之前明顯住過人,打理的也算乾淨。

楊東進門之後,鞏輝和雷鋼正坐在土炕上嗑著瓜子閒聊,楊東看見鞏輝精神頭不錯,咧嘴一笑:“呵呵,你這身體恢復的可以啊。”

“還行吧,都是皮肉傷,不怎麼礙事,怎麼樣,你的事辦完了?”鞏輝開口問了一句。

“嗯,處理好了。”楊東微微點頭,隨後也沒繞彎子,抓起一把瓜子跟鞏輝聊了起來:“輝哥,咱們現在已經在沈Y落腳了,你覺得什麼時候跟萬紅仰見面合適啊?”

“再等等吧,咱們現在個個帶傷,看起來就是一夥殘兵敗將,即便真有活也幹不了,等大家都恢復一下,我再帶你去找他聊聊。”鞏輝扔掉瓜子皮回應道。

“輝哥,這個萬紅仰,在沈Y這邊,屬於什麼級別啊?”楊東舔著嘴唇追問了一句。

“這事怎麼跟你解釋呢?”鞏輝吧嗒了一下嘴唇:“這次一個白沐陽,就能聚鼎拖垮了,而萬紅仰身邊的圈子裡,幾乎個個都是白沐陽那種選手,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那這個萬紅仰,能量可以啊!”楊東聽完鞏輝的話,眼睛忽然一亮,對於雙方見面的事,也期待了起來。

“是可以,但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搭理咱們。”鞏輝撇嘴回應道。

對於此時此刻的楊東來說,他心中從來都沒有對於攀上一個關係這麼渴望過,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他已經深刻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自己以前在社會上混,雖然稱得上一帆風順,但最多隻是小打小鬧,如果沒有一個牛逼的背景,那他就永遠都不會有往前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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