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楊東聽見鞏輝的回答,也忽然發現,自己的問題有點傻,畢竟他們這種人,在更高一個階級眼中,無非就是一枚枚可以任人擺弄的棋子而已,一個棋子去揣摩棋手的意圖,何其天真?

“咱們去了沈Y,未必會走的多好,但是有老萬在那邊,如果他願意幫咱們的話,可以避免很多麻煩,雖然我不能保證萬紅仰百分之百幫咱們,但總比去了南方,兩眼一摸黑要強,經過這次的事,你也應該發現了,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關係,咱們做不大。”鞏輝語氣直白的回應道。

“聽你的,那咱們就先去沈Y探探水。”楊東聽完鞏輝的回應,當即做出了決定,之前他選擇去南方,也是完全抱著碰運氣的想法去的,而鞏輝說的也沒錯,透過柴華南的一次遭遇,楊東也深刻明白了一個道理。

江湖之險,或許並非險在刀槍,而在險在人心,在當下這個社會上,倘若沒有資本的支援,他根本無法立足,更無談復仇,柴華南說得對,像是他們這種人,想在社會上生存,得學會鑽空子才能生存,而精於此道者,必須黑白通殺。

……

另外一邊,H國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五點半,隨著朝陽升起,地平線上已經泛起一抹金芒。

李俊茹母女三人被巡邏警察從幾名黑勞工手裡救下來之後,就送到了最近的醫院進行治療,之前幾名黑勞工的襲擊,導致李俊茹脾臟破裂,索性歹徒沒有來得及補刀,經過搶救之後,算是保住了命,而年幼的柴浩澤,也被歹徒一腳踹在胸口,造成了兩根肋骨骨折,積壓到了肺臟,雖然沒有致命傷,但是根據醫生的說法,肯定會伴有經常咳嗽的後遺症。

醫院病房內,一名警察在柴雨琪的手臂縫完針之後,與她展開了簡短交流。

“柴小姐,根據我們的瞭解,昨天晚上偷襲你們的一夥人,全都是從中國偷渡過來,在我國沒有任何資訊登記的非法勞工,根據嫌疑人供述,他們對你們進行傷害的目的,是為了搶劫,經過昨晚的抓捕,已經有兩人落網,剩餘兩人,正在抓捕當中,而這些非法務工人員,並沒有能力對你們進行賠償,所以你們的醫藥費需要自理,如果有困難的話,我們可以幫助你聯絡貴國大使館。(英語)”坐在柴雨琪對面的警察,語速緩慢的用英文跟她交流著,儘量讓她能聽懂自己表達的意思。

“不需要,我們有能力自己出醫藥費。(英語)”柴雨琪微微搖頭,輕聲回應。

“還有一件事需要提醒你,你們這次來H國,持有的是旅遊簽證,只有三十天的駐留期限,不過根據醫囑,你母親李女士的傷勢比較重,需要住院休養一段時間,所以這方面你需要注意,以免簽證超期,會引發什麼不必要的麻煩。(英語)”警察看著柴雨琪,補充了一句。

“謝謝。(英語)”柴雨琪微微點頭。

“你還有家人要照顧,我就不打擾了,如果案情有什麼新的進展,我會聯絡你的。(英語)”警察留下一句話之後,帶著自己的一個同事,起身離開了柴雨琪的病房。

警察走後,柴雨琪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房間裡,看著外面已經露出半邊臉頰的太陽,輕輕撫摸著胳膊上的紗布,面容無比憔悴。

作為一個從小被父母捧在手心裡呵護著長大的孩子,柴雨琪自從得知柴華南死訊的那一刻,就已經崩潰了,尤其是處在這個陌生到連語言都不通的國度裡,柴雨琪能夠做的,也只有一個人,躲在病房裡,肆無忌憚的大哭一場,自從柴華南沒了以後,柴雨琪就在不斷地給自己洗腦,告訴自己,她該長大了,不能任性了。

可長大這個詞,似乎並不意味著堅強和成熟。

兩小時之後,柴雨琪擦乾了眼淚,頂著紅腫的雙眼離開了病房,而李俊茹和柴浩哲,仍舊處於麻醉狀態沒有醒來,柴雨琪想要出去買一些吃的,但是在醫院問了好多人,卻連一個懂英語的人都沒見到。

最終,柴雨琪拿著在自動售貨機買的一盒泡麵,臉上淌著眼淚,強迫自己把一碗麵吃了下去,等柴雨琪填飽了肚子,猶豫許久之後,最終,撥通了手機當中的一個號碼。

……

國內。

楊東和鞏輝商做出去沈Y落腳的決定以後,就準備離開房間,通知眾人準備動身的行程,結果剛離開鞏輝的房間,手機就接到了0082開頭,提示歸屬地為韓國的電話號碼。

“喂?”楊東看見這個號碼,快速按下了接聽。

“……”電話對面,柴雨琪聽著楊東的聲音,嘴唇微微顫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小雨,是你嗎?”楊東感受到對方長時間的沉默,繼續追問一句。

“哇——”柴雨琪聽見楊東喊出自己的名字,再也無法控制情緒,當即嚎啕大哭。

“……”

養殖場院內,楊東聽見柴雨琪的聲音,呼吸一滯,心底猛然刺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