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今天晚上我就回去攏攏人,明天不會耽誤正事。”尤出海點頭應了一聲。

“尤叔,我不是這個意思。”楊東微微搖頭:“我的想法是,明天出海以後,除了你和船上的大車,剩下的人,我就全都不用了。”

“楊總,你這是啥意思呢?”尤出海聽完楊東的話,微微一怔。

“三合公司的賬上沒錢了,這麼多人的工資,我們已經負擔不起了。”楊東直言回應了一句:“現在我的朋友還在看守所裡蹲著,運作他們的案子,加上銀行貸款的利息,這些都是錢,所以我想只把你和大車留下來,至於那些粘夾子和小夥計的活,由我帶人上船。”

“你要親自幹?”尤出海不太確定的詢問了一句。

“對!”楊東點了點頭:“我已經算過了,這些活如果是我們自己乾的話,每個月至少能省下四五萬的人工費用,這樣每年省出來的錢,都夠我們還完剩下的貸款了。”

“楊總,漁船出海的活,可能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輕鬆,是不是真心要跟船出去,你可得想好了。”尤出海看著楊東,再次確認了一句。

“尤叔,我既然跟你說了這件事,肯定不是臨時起意,而且我們這些人都是苦出身,沒有嬌生慣養的。”楊東認真的點了點頭。

“行,你如果決定了,那我晚上就聯絡一下大車。”尤出海聽完楊東的話,再也沒再說別的,繼續跟楊東喝起了酒。

……

等當晚的酒局散罷,楊東返回了出租屋,進門的時候,林天馳正在床上鼓搗手機。

“還沒睡啊?”楊東見林天馳醒著,開口打了個招呼。

“嗯,失眠了。”林天馳莞爾一笑:“跟老尤談的怎麼樣?”

“談妥了,咱們明天早上跟他一起出海。”楊東點燃一支菸,靠在了床頭上。

“他媽的,混了一年多,剛有點老闆的模樣,這又混成漁民了。”林天馳聞言,也有些無語的笑了笑,俯身拿起了煙和打火機:“咱們這一次,被民漁協會坑的挺慘啊,最早入這行的時候,咱們是拿著一百五十萬現金進場的,現在船況最好的乘風號被他們巧取豪奪的給生生訛走了,咱們只剩下了一條破浪號,除此之外,銀行那邊還揹著六十萬的貸款,這一路走來,可謂步履維艱啊。”

“其實在把乘風號交給古保民的時候,我就想過這些,從短期來看,交出乘風號,咱們的損失確實很大,但是長遠來看,這個結果對咱們是有利的。”楊東停頓了一下,隨即解釋道:“如果咱們不交出乘風號,那麼勢必會一直受到古保民的打壓,即使手裡有兩條船,但是魚獲只能低價賣給食品廠,長此以往的算下去,會造成長期的虧損狀態,現在乘風號雖然沒了,但是咱們也由此結束了古保民對咱們的封鎖狀態,我已經計算過了,等破浪號恢復運營之後,民漁協會那邊也不會再去限制咱們賣貨的事,這樣一來,咱們的貨就能以市價賣給海鮮販子和市場的收購商,等魚獲變現之後,咱們也可以利用自身在漁港的優勢,用底價從其他漁船上收購貨尾,然後倒手賣給孟凡友的食品廠,這條線咱們只要維持穩定了,利益不會比一條出海的漁船低,而且還省去了僱傭人工和維護漁船的費用,細算下來,咱們雖然賠給了古保民一條船,但是利益卻比養船要高了許多,按照這種運作模式,半年之內,咱們絕對可以翻身。”

“對啊,我最近光想著咱們賠出去了一條船,怎麼忘了算這筆賬了呢,咱們手裡雖然沒東西了,但是還掐著食品廠的供貨合同呢!”林天馳聽完楊東的話,低頭琢磨了一下,眼神徒然一亮:“東子,你當初對古保民低頭,同意把漁船給他的時候,就已經算過這筆賬了,對吧!”

“低頭?”楊東聞言一笑,微微搖頭:“我從來都沒對古保民低頭過!”

“所以你辭了所有船員,親自上陣,也是給古保民看的?”林天馳瞬間通透:“因為咱們越低調,他對咱們的關注度才會越低!”

“呵呵。”

楊東聞言一笑,沒有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