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一怔,默然無語。

“後來我跟著他們三個走到半路上,看見他們被人偷襲了,而且車裡還留了一個人,所以就把車裡的人收拾了,等我想返回去幫忙的時候,他們的架已經打完了,我看見他們打車去醫院,就跟著去了醫院。”李靜波停頓了一下:“我動手的時候,是偽裝成搶劫動的手,對方即使想查,也查不到你身上。”

“既然我答應過你,要在你出獄之後把你安頓好,你就沒必要冒著風險給我遞這個投名狀。”楊東聽完李靜波的解釋,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這個執拗的青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門外等你,吃飯完之後,我帶你買套新衣服。”

“嗯。”李靜波應了一聲。

“既然你真的決定留在我身邊,就別把咱們之間的關係當成供求關係,我不需要你替我殺人放火,你留在我身邊,也不是搖尾乞憐,彼此平等相處,這樣大家都不累。”楊東把話說完,邁步走出了早餐店。

李靜波聽見這話,眼圈霎時一紅。

……

轉眼間,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有餘,這期間,因為楊東他們要輪班留在醫院照顧黃豆豆,所以燒烤店那邊始終沒有營業,這三天時間裡,李靜波也一直跟在楊東身邊,去醫院的時候也會跑上跑下的打水、買早餐,有什麼活也都搶著幹,但是實際上李靜波跟眾人的關係處的並不好,在劉悅、張傲和黃豆豆三人心中,李靜波當年畢竟是跟李超混在一起的,屬於是自己的對夥,雖然現在共同處在了一個圈子,但三人對李靜波還是存在著一種若有似無的排斥,而林天馳這個人,天生的性格就比較冷,所以跟李靜波的接觸也不多,羅漢更是大大咧咧,他屬於典型的情商低,幾乎從來不照顧他人的情緒,在這種氛圍下,使得心思本就敏感的李靜波,更加難以融入早已經趨於穩定的三合公司這個大家庭,但即使這樣,他也沒有抱怨過,因為事實正如李靜波當年在自首之前對楊東說的,他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再無親朋,除了三合,他無處可去。

……

當黃豆豆的傷情逐步好轉的同時,重傷入院的古長瀾也終於醒來,得知古長瀾醒了,在醫院陪護了三天的陳志邦,有那麼一瞬間,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明亮了起來。

自從得知古長瀾住院以來,陳志邦沒有把這件事通知任何人,甚至連郝麻子都沒告訴,在這之前,陳志邦始終在擔憂,他很怕古保民會在古長瀾轉醒之前歸來,那樣的話,自己就沒辦法解釋清楚這件事了,在陳志邦看來,古長瀾能在這時候醒來,對於自己而言,已然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病房內。

古長瀾因為三天的昏迷,整個人已經消瘦了一圈,腰腹圍著固定支具,下身也插上了導尿管,由於長時間脫水,他的嘴唇已經乾裂爆皮,睜開眼睛之後,只看見了滿面欣喜的陳志邦。

“我在這……躺了多久了?”古長瀾環視了一圈病房,嗓音沙啞的向陳志邦開口問道。

“三天了,你終於醒了。”陳志邦回應完古長瀾的話,不等他繼續開口,便急不可耐的追問道:“長瀾,你出事那天,到底是什麼情況,你身上的傷,是誰做的?”

“我……我被人搶劫了……”

“搶劫?”陳志邦聽完這話,頓時一愣。

“給我爸打電話……讓他回來……”古長瀾想起自己被搶走的吊墜,眼神中恨意難消。

“長瀾,當初我幫你找人收拾楊東,這件事完全是為了你,如果你爸知道你是因為這件事裡面有我的影子,那我的前途就全完了。”陳志邦聽完古長瀾的要求,嚥著唾沫回應道。

“燒烤店那些人,現在怎麼樣了?”古長瀾沒理會陳志邦,繼續開口。

“事辦的很順利,當初那個跟你動手的人,胳膊被砸折了。”

“他的胳膊被打斷,我的目的也就達成了,我被搶劫的事,跟對面的人沒關係,我不會跟我爸提起這件事的。”古長瀾聽完陳志邦的回應,感覺心中的怒火被平息不少,而且此刻的他,也確實沒把自己被搶劫的事情歸咎在三合那夥人身上,繼續開口道:“那個搶劫犯,搶走了對我很重要的東西,給我爸打電話,我一定得找到這個人。”

“好,你放心,我現在就聯絡你爸。”陳志邦聽完古長瀾的回答,心下當時託底,拿著電話走到了門外。

陳志邦對於三合的憤恨,主要來源於當初劉悅在麻將館把他揍了一頓,現在古長瀾已經帶人收拾過了劉悅和黃豆豆等人,雖然古長瀾重傷,但是陳志邦出氣的目的也同樣達到了,到了此刻,陳志邦也不敢把事情繼續擴大了,因為古長瀾受傷的原因一旦被深究,自己肯定脫不開干係。

出門之後,陳志邦首先聯絡了郝麻子,聲稱古長瀾被搶劫犯捅傷住院,當時有跟自己熟識的朋友看見之後,這才通知了自己,郝麻子聽說這件事以後,也不敢怠慢,當下便聯絡了遠在澳M的古保民。

……

當晚十點,一架由澳M歸來的飛機緩緩落地,古保民下了飛機之後,都沒顧得上跟嶽子文打招呼,便急匆匆的催促著司機驅車向古長瀾就診的醫院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