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下血債,

就該血償!

清晨六點,隨著朝陽緩緩升起至海平面,點綴了漫天雲霞,海面的萬頃碧波,早已一片橙紅。

“呼呼!”

楊東看著腳下的一地菸頭,重新將揹包斜跨在身後,披著霞光漸行漸遠。

……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於志廣並不是一個完全的混子,因為在他的身上,只有混子的陰狠,卻沒有混子的魄力,由於忌憚楊東拼掉劉寶龍的惡名,他至今沒敢跟楊東正面碰撞,但是又因為劉悅的偷襲,使他頭腦一熱,展開了瘋狂的發洩。

於志廣藉著酒勁,蹂躪了劉悅一頓之後,開始還沒怎麼當回事,依舊帶著身邊的幾個人,該去夜店去夜店,該去洗浴去洗浴。

可是到了早上五點多鐘,等於志廣醒酒以後,他盤腿坐在按摩床上,卻越想越後怕,於志廣跟劉寶龍,屬於同一時期出道的混子,所以於志廣對劉寶龍的實力,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對於直接導致了劉寶龍覆滅的楊東團伙,於志廣雖然始終表達出了一種不屑一顧的態度,可是要說他一點不怕楊東這夥愣頭青,也絕對不現實。

劉寶龍雖然是因為在跟李超的內鬥的過程中,因為買兇殺人被判死的,可是他在執行死刑之前,雙腿已經被槍崩成了終身殘疾,他的傷,別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同為江湖中人的於志廣,可能會一點風聲都聽不到嗎?

謹慎的人,普遍都很多疑,而於志廣也沒有免俗,他坐在床上想了半天,越琢磨這件事,就越感覺自己酒後的行為有些傻逼,所以到了六點鐘左右,他並沒有叫醒正在熟睡的其他小兄弟,而是隻身一人,趁著矇矇亮的天色,獨自離開,把其他人全給拋下了。

於志廣這種行為,會被人罵成是損籃子嗎?答案是肯定的,但是他卻一點都不在乎,因為於志廣如果稍微有那麼一些在乎他的名聲,也不至於混到如今還依舊沒什麼起色,對於於志廣來說,外在評價跟自身安危比起來,顯得一文不值,所以在一個殘疾的社會大哥,和一個四肢健全的狗籃子之間,於志廣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成為後者。

一個沒有了尊嚴的混子,更像是一個流氓。

但是這種流氓,卻恰恰讓人更難對付,因為他似乎沒有什麼牽掛的東西,也沒有什麼在乎的人,為人處世除了一己私利,毫無邏輯性和目的性,讓人無從揣摩。

……

距離於志廣離開洗浴,還不到二十分鐘的功夫,楊東便推開了洗浴的門,大步流星的向二樓的休息大廳走去,隨後藉著昏暗的燈光掃視一圈,很快就發現了躺在按摩床上,淌著哈喇子睡覺的匡宏,隨即邁步走了過去,手臂高高揚起。

“啪!”

一個清脆的嘴巴子,響徹在清晨的休息大廳內。

“撲稜!”

正睡夢中的匡宏捱了一巴掌,猛然從床上坐起,迷迷瞪瞪的看向四周,目光跟身前的楊東對視半秒鐘後,猛然向後退去,卻忘了自己坐在按摩椅上。

“咕咚!”

匡宏一屁股掉在床下,根本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在轉身的同時,扯著嗓子開嚎:“大哥,楊東……”

匡宏的話喊了一半,戛然而止,因為他身邊那張床上,早已人去鋪空。

“嘭!”

楊東抬起腿,一腳踹在匡宏的背上,將他踩在了腳下。

“撲通!”

與此同時,旁邊幾個床鋪的小青年,看見楊東跟匡宏打起來了,紛紛跳下床,拿起了旁邊的菸灰缸:“哎呀我艹你媽的,你跟誰倆呢!”

“刷!”

楊東單手背後,扯下背後的旅行包,向前一探,半截槍管子,頓時支稜在了外面,最近一段時間,楊東因為吃藥的緣故,身體已經被催胖了一圈,加上本身的身高,還有當初因為做手術而剃成卡尺的頭型,單手舉著槍,的確很有威懾力,而對夥的幾個小青年見狀,還真的沒有一人敢邁步上前。

楊東一句話沒說,震懾住對夥眾人後,踩在匡宏背後的腳微微加力:“於志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