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了個B的,我早就感覺這小子不像好人,收拾他!必須收拾他!”龔樹文也跟著幫腔。

“你們倆先聽我把話說完。”黃保軍看見大苟二人義憤填膺的模樣,吐了口氣,隨即繼續道:“我今天找楊東,不單單是想收拾他一頓。”

“對,咱們的賭局都讓他燒了,這筆損失,必須讓他賠!”龔樹文毫不猶豫的接下了話。

“我找他,跟賠錢也沒關係。”黃保軍看著身前的兩個青年:“我黃保軍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沒剩下啥朋友,走到今天,身邊也就你們這兩個知近的小兄弟,所以今天的事,你們倆可以選擇不去。”

“大哥,你到底啥意思啊?”大苟聽見黃保軍這麼說,頓時感覺有點不對勁。

“今天,我要整死楊東。”黃保軍說這話時,目光陰冷,但情緒卻被控制的完全不像是在說氣話。

大苟和龔樹文聽完這話,均是一愣。

“大哥,咱們跟楊東雖然有過節,但是還不至於鬧到這一步吧,現在咱們身上揹著聚賭的案子,已經在警察那邊上線了,如果再扯別的,那肯定……”龔樹文開口就要解釋。

“今天中午,你嫂子死在醫院了。”黃保軍開口打斷了龔樹文的話,聲音不大,但字字入耳。

龔樹文聽見這話,頓時沉默。

“楊東這把事,是要往死整我。”黃保軍的情緒依舊沒有變化:“走到這一步,我已經啥都不在乎了,但是我必須得整死他,這件事,我本開不想牽扯上你們倆,可是憑我自己,計劃實施起來也挺費勁,所以才找到的你們,但是這件事不強求,你們哥倆自行決定,想去的,我謝謝你們,不想去的,我也不拖著你們下水,即使鬧到最後,咱們哥仨真的被抓了,我也會把事全攬在自己身上。”

黃保軍話音落,山頭上頓時陷入了寂靜,只剩山風呼嘯。

五分鐘後。

“大哥,我這個人你也瞭解,平時沒啥出息,你要是讓我跟你去打架鬥毆,我想都不想就能跟著去,但殺人這種事,我膽兒不行,真做不來。”龔樹文琢磨了一下黃保軍的話之後,低著腦袋輕聲回應。

“嗯,行。”黃保軍聽完龔樹文的回答,沒什麼情緒波動的點了點頭,把目光看向了大苟:“你跟我去嗎?”

“大哥,啥時候動手啊?”大苟咬牙遲疑數秒後,張嘴問道。

“咱們前年在北海開賭局那個農家院,你還記著路嗎?”黃保軍聽完大苟的話,心裡升起一股暖流。

“記著呢。”大苟點頭。

“山腳下的岔路口那,我停了一臺雪佛蘭轎車,你直接開著去北海那個農家院,那個院子的後院有一棵棗樹,樹底下埋著一個油紙包,裡面有槍,那邊的不少村民都認識我,我如果去了,行蹤就暴露了,所以得你去拿。”黃保軍說話間,在腰間摸出一串鑰匙遞給了大苟:“晚上五點,你拿著槍,還來這個地方找我,咱們倆去辦楊東,等事辦完了,咱們倆連夜坐船走,先去F建躲一躲,然後我帶你去G肅。”

“好!”

“路上小心!”黃保軍話音落,伸手拍了下大苟的肩膀:“我黃保軍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啥也沒落下,但是走到最後,還有你大苟願意陪著我,說明我還沒徹底活成一個狗籃子。”

一邊的龔樹文聽見這話,臊的臉色通紅,但仍舊沒有接腔。

……

幾分鐘後,大苟和龔樹文二人,沿著上山時的路,緩緩向山下走去。

“大苟,晚上的事,你真要去啊?”龔樹文跟在大苟身後,輕聲問道。

“大哥有難的時候,咱們這些做兄弟的,如果只想著往後縮縮,那得混的多籃子啊!”大苟毫不猶豫的回應道。

“你說我啊?”龔樹文皺眉。

“我沒說你,我說事。”

“在這個金錢至上的社會,只有能帶你賺錢的人,才值得你賣命!現在黃保軍的賭局已經沒了,咱倆因為他,也被掛上了網逃,大家在一起混了好幾年,到了現在這個結局,咱們已經不欠他啥了,你明白嗎!”龔樹文話罷,伸手拍了拍大苟的胳膊:“哥們,黃保軍現在之所以要去跟楊東拼命,是因為他的賭局和媳婦都讓楊東禍害沒了,但是你仔細琢磨一下,這事跟咱們有啥關係啊,他現在急眼了,是因為他混了半輩子的家底沒了,可咱們現在傻逼逼的陪他玩命,意義體現在哪呢?就因為他之前給咱們那每個月四千塊錢的工資啊?”

“咱們倆走的路不一樣,在你眼裡,他可能是個老闆,但是在我眼裡,他是我大哥!”大苟聽完龔樹文的話,執拗的回應了一句。

“哥們兒,你拿他當大哥,我也拿他當大哥,也許我龔樹文這個人,的確比較膽小,但是我沒陪他拼命,除了我魄力不夠,也因為不值,你明白嗎!”龔樹文話音落,看了下時間:“現在是兩點一刻,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三個小時,這一步收回來,你身上的案子,就只是涉賭,但這一步邁出去,你就得陪黃保軍做亡命徒,按照他以往那種自私自利的行事風格,等真出了事,他還會不會管你,或者說有沒有能力管你,你真的仔細想過嗎?”

大苟聽見這話,也聞聲不語。

“下山之後,我就去公安局自首,但絕對不會把你們的事咬出來,作為朋友,我能對你說的就這麼多,至於以後的路該咋走,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再做決定吧!”

話音落,龔樹文沿著另一條路,頭也不回的離開,大苟沉默數秒後,也掏出車鑰匙,向停車的方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