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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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剛為官,初到安陵郡,沒有根基,而你外祖父當時是安陵郡的郡丞。”</br>“一次去你外祖父府上拜訪的時候,你母親看到了我,且看上了我的皮囊。”</br>“她主動來找我表明心意,在我再三拒絕後,找人直接綁了我,把自己和我關在同一間屋子裡,又安排丫鬟去找人來。”</br>茅郡守諷刺地搖了搖頭,“你母親倒也聰明,叫來的人都是她的親人。”</br>“你母親哭著跟你外祖父和外祖母說,是我看上了她的美色,欲對她行不軌之事,嘖嘖,哭得那叫一個可憐啊。”</br>茅夫人臉色發白,嘴唇翕動,眼眶中滿是淚水。</br>“有儀,你猜你外祖父他們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樣的?”</br>茅郡守此時說話的語氣並不冰冷,可卻讓茅有儀止不住地渾身顫抖起來。</br>“知......知道。”</br>外祖父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呢?</br>茅郡守站起身,手背在身後,臉上掛著笑,眼睛裡卻無一絲柔情。</br>“是啊,他們什麼都知道,可還是用權勢壓我,警告我最好老老實實把你母親娶回家,否則就讓我身敗名裂,永遠無法做官。”</br>“我茅元義寒窗苦讀十幾載,為了達成平生所願,你祖父祖母多次催我娶親,我都未曾答應,想著先立業再成家。”</br>“你說,我如何能甘心仕途就此斷絕呢?”</br>茅有儀蒼白著臉後退一步,無力地跌倒在地。</br>徐夫人眼睛瞪著茅夫人,眼中滿是怒火。</br>“原來如此,我說我哥怎麼會突然娶親,還是郡丞家的千金,此前一點徵兆都沒有,爹孃還一直都覺得我家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官之家,你嫁到我家來受了大委屈,總叮囑我哥要好好待你,還讓我對你多多敬重,結果呢?”</br>越說徐夫人越憤恨。</br>“黃惜弱,你,還有你們家,欺人太甚!”</br>茅夫人用袖子擦擦臉上的淚水,冷笑一聲。</br>“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你哥娶了我有什麼不好?沒了我、沒了我父親,他能坐上安陵郡郡守的位子嗎?你以為這安陵郡郡守之位是單憑有能力就能坐上去的?還不是我父親為他百般謀劃,他才有了今日的風光!”</br>茅郡守彈了彈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br>“黃惜弱。”</br>茅夫人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期盼。</br>茅郡守眯著眼睛,“那你覺得你父親將我拱上現在的這個位置,是為了你們家,還是為了我?”</br>“自......自然是為了......為了......”</br>茅郡守輕笑一聲,眼中滿是嘲諷。</br>“若不是你那兩個兄弟實在不中用,就是兩灘爛泥,你父親又怎會把希望都放在我身上。”</br>“他是一顆慈父心,想我站得高些,好護著你們吶。”</br>“不管怎麼說,我父親對你是真真切切付出了的,可是你呢?”</br>茅夫人用手指著徐夫人和徐知念。</br>“茅元義,到底誰才是你的至親?你就會護著你妹妹,連帶著護著你外甥女,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不是你的妹妹,而是情妹,啪!”</br>茅郡守的臉上再沒了剛剛那種玩味的笑,此時他雙目赤紅,瞪著茅夫人像是要吃人。</br>徐夫人也是被氣得眼前發黑,有些喘不上氣。</br>徐知念顧不上哭了,趕忙給徐夫人順後背。</br>茅有儀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娘。</br>娘是瘋了嗎?</br>這種話都敢說出口。</br>“你大可放心,元義和若淳是老夫親眼看著從產房裡抱出來的,是親兄妹無疑。”</br>一對衣著簡樸的老人從飯廳外面相攜而來。</br>茅郡守和徐夫人顧不得生氣,連忙迎上去。</br>茅夫人也沒了剛剛那股瘋勁兒,慌張地站起身。</br>“爹,娘,你們怎麼過來了?不是說了身子沒好清前要好好休養,不要出院子嗎?”</br>二老後面跟著的老管家一臉為難。</br>老爺讓他在飯廳入口處守著,不許旁人接近,可老爺子和老夫人過來了,他攔不住啊。</br>“咳咳......”</br>茅老爺子手握成拳放在嘴前,躬身咳了幾聲。</br>茅郡守趕緊給老爺子順背。</br>“哥,快安排人把爹孃送回去吧,爹的身子經不住折騰。”</br>老爺子伸手止住茅郡守要安排人的話,渾濁卻不失睿智的眸子看向茅夫人。</br>茅夫人嘴唇蠕動,低下頭,小聲喊了聲:“爹。”</br>老爺子沒搭理茅夫人,而是在茅郡守的攙扶下坐在了椅子上,徐知念趕忙把一杯熱茶放在老爺子手邊,又遞了一杯熱茶給坐在老爺子旁邊的老夫人。</br>徐知唸的外祖母安撫地拍了拍徐知唸的手背,臉上滿是慈愛。</br>茅郡守朝老管家擺了擺手,示意下去吧。</br>老管家不敢多看廳內的情況,躬身退出去,繼續守在飯廳入口。</br>老爺子飲了一口熱茶,“我和你娘原本是想著趁著日頭好,去看看你妹夫的,聽到這邊的動靜後就往這邊拐了,沒成想倒是讓我們老兩口聽了一出大戲!”</br>“噔!”</br>老爺子將杯子放在桌子上,目光沉沉地盯著茅夫人。</br>“我竟不知,我這自詡出身高貴的兒媳婦原是這樣一個人。”</br>“不知廉恥,不懂仁義,滿嘴惡毒。”</br>茅夫人的身子無力地晃了晃,她知道,她完了。</br>今日過後,這個府裡難有她的立足之地。</br>“祖父!那是,那是娘啊!”</br>茅有儀跪坐在地上,痛哭出聲。</br>她不明白,本來一切都好好的,怎麼突然成了現在這個樣子。</br>老爺子垂眸看著捂嘴痛哭的大孫女兒,聲音冰冷。</br>“她不僅欺我兒子和閨女、辱我外孫女,還將我茅家的脊樑骨放糞水裡泡,若不是看在她生了文州和你的份上,你以為她此時還能站在這裡嗎?”</br>老爺子所說的茅文州,是茅郡守的嫡長子,茅有儀的兄長,如今在書院讀書,一般每旬回家一趟。</br>他昨日知道姑母一家來了後,告假回了一趟家,今日一早返回的書院。</br>“元義。”</br>茅郡守恭身站立,“爹。”</br>“無論是與她和離還是休了她,對你、對兩個孩子的名聲都不好,可若再讓她風風光光地做這掌家夫人是萬萬不行了。”</br>“爹!”</br>茅夫人一顆心還沒完全放下來就聽到了老爺子的後半段話,她當即就撲跪在老爺子跟前。</br>“爹,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不會這樣口無遮攔了,我和妹妹,還有念念道歉。”</br>說著茅夫人就原地轉動身子跪向徐夫人和徐知念。</br>老夫人一把將徐夫人和徐知念護在自己身後。</br>“你別來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