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陰轉晴

太陽照常升起，天光大亮。</br>京城的百姓和部分官員深受煎熬。</br>他們自然也想反抗龍椅上那位的暴行，可他們實在難以鼓起勇氣。</br>而且他們總覺得他們這麼多條人命擺在這兒，睿王顧忌這著聲名應是不會強攻京城的。</br>其實就是還心存僥倖。</br>睿王比誰都清楚，下令強攻京城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汙名，但凡事皆有取捨。</br>睿王大軍中，所有人整裝待發。</br>中帳，睿王正在對幾位主要將領作攻城前的最後安排。</br>“本王只要京城，其他的本王都不在乎，傳令下去......”</br>“報！”</br>一個傳令兵從外面進來，單膝跪地，向睿王稟告：“啟稟王爺，有位叫程晚的大人抱著個孩子，說有要事求見王爺！”</br>“程晚？”</br>有知道程晚的將領眉頭緊皺：“程晚不是被王爺派去給世子殿下押送糧草了嗎？”</br>“可是前線出了什麼事情？！”一位將領臉色大變。</br>睿王深呼吸一下，臉色極其難看，他此時真的不想再聽到任何不好的訊息，但他了解程晚，說有要事，就一定是要事。</br>“帶她過來！”</br>傳令兵領命匆匆離去，帳中的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心，感受著來自上首的陰沉暴虐，不敢發出任何動靜。</br>“王爺，程大人到了。”</br>睿王掀開眼皮，直視中帳大門，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進來。”</br>中帳外的程晚心中一緊。</br>她沒見到睿王，但只從剛剛這道聲音就可以感知到睿王的心情是何等的差。</br>程晚深吸一口氣，抱著懷中的孩子進了中帳。</br>“下官程晚，參見王爺！”</br>程晚在中間站定，沒抬頭，直接雙膝跪了下來。</br>一夜沒閤眼，既要抓緊趕路，又要照顧孩子，程晚此時的形象實在算不上好。</br>面色蒼白，黑眼圈明顯，渾身透著風塵僕僕後的狼狽。</br>“程晚，可是前線有什麼變故？！還有，如此嚴肅重要的場合，你把孩子抱來幹什麼？！”</br>睿王的心腹大將之一洪方平是個急性子，肅著臉冷聲質問程晚。</br>睿王沒有責怪洪方平先他問話的意思，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程晚的腦袋。</br>顯然，若程晚的回答不能讓他滿意，程晚怕是難落得好。</br>“回將軍，前線一切都好，下官求見王爺，是想將這孩子和一件東西獻給王爺。”</br>說完，程晚快速空出一隻手扯下身前的包袱，將裝著玉璽的盒子扒拉出來呈在自己的手掌之上，低下頭，嗓音冷靜：“王爺，此盒中裝有玉璽。”</br>！！！！！！</br>“什麼？！”</br>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程晚手掌上的盒子，眼中皆是不可置信。</br>就連睿王也一下子站了起來。</br>“哇哇哇......”</br>孩子被嚇哭了。</br>但現在顯然不是哄孩子的時候，程晚只是維持著低頭呈玉璽的動作。</br>倒是其他人被孩子的哭聲驚回了神。</br>“常福！”</br>睿王身後的常福嚥了咽口水，連忙跑過來，雙手托起盒子。</br>“常公公，鑰匙。”</br>程晚從孩子的脖子上取下鑰匙，遞給常福。</br>常福接過鑰匙，深深地看了眼程晚。</br>盒中若真有玉璽，眼前這位程大人可真是要一飛沖天了......</br>常福捧著盒子和鑰匙小心地走到睿王身邊，將盒子放在睿王面前的桌子上，然後躬身將鑰匙呈給睿王。</br>睿王看了眼程晚，拿起鑰匙乾脆利落地開啟盒子。</br>下一瞬，睿王的瞳孔不受控制地驟然縮緊。</br>睿王伸手握住璽鈕，將玉璽拿了出來。</br>帳中，除了手持玉璽的睿王，其他人齊齊朝著睿王跪地低頭。</br>睿王看著手上的玉璽，尤其是在看到玉璽底部的印文後，陰了好些天的臉終於放晴，並且開懷大笑起來。</br>而睿王的此等反應也側面證實了，這玉璽是真的。</br>畢竟睿王以前可沒少親眼見過玉璽。</br>“恭喜王爺！”</br>幾位將領的心裡比睿王還要激動，有了玉璽，就有了號令天下的名義。</br>同時，再也不用擔心仗打贏之後，若不見玉璽，很可能會有許多質疑和麻煩襲來。</br>睿王將玉璽放好，朗聲笑道：“都起來吧，常福，快去把程大人扶起來，再給程大人搬個椅子。”</br>常福趕忙去扶程晚。</br>程晚受寵若驚地看向睿王：“王爺......”</br>睿王伸手止住程晚的推辭，眉間帶笑，聲音和煦：“本王很是好奇這中間的故事，不如程大人好好給本王講講。”</br>其他人也齊齊看向程晚，說真的，他們也非常好奇。</br>“是，可是王爺......”程晚一臉為難地晃了晃還在哭泣的孩子。</br>睿王放下玉璽，意味不明道：“倒是把他給忘了，這孩子是本王的......侄子？”</br>“回王爺，那夥帶著玉璽和這個孩子的人，叫這個孩子小主子，還說他們主子讓他們帶著小主子離開家，既是給他們主子留個後，也是想著小主子將來說不定能重振家業。”</br>程晚選擇了一個極為保險的說法。</br>睿王挑眉，大步走到程晚跟前，垂眸打量哭得冒汗的孩子，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腦袋，輕笑出聲：“長得倒是有幾分像你父親，不過比你父親小時候可愛些。”</br>洪方平幾位將領的眼睛更亮了。</br>這可真是一喜又一喜。</br>“常福，抱他下去，好生照看。”</br>“是，王爺。”</br>程晚把孩子遞給常福，長睫微垂，沒再看哭嚎著的孩子一眼。</br>這個孩子從此之後和她就再無關聯了。</br>“王爺，玉璽和這個孩子是自己撞上來的。”</br>程晚詳細而清楚地敘述了整件事情的經過。</br>當然，涉及到金金的部分少不得編些謊話。</br>程晚講完之後，帳中的人看程晚的目光中充滿了難言的複雜。</br>還是睿王率先打破了帳中的安靜。</br>“程大人這運氣和實力屬實是一等一的好，本王都有些羨慕了。”</br>睿王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笑意和親近，用手指了指程晚，調侃道。</br>可不就是讓人羨慕嗎？</br>洪方平幾個將領羨慕程晚羨慕得眼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