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大祭酒,老夫在。”

禿頭老者一震,連忙上前。

雖未見其人,但廟若的聲音卻響亮如在耳邊,“劉公,林公,還有諸公,我與老師還有要事商議,你等可先行回去。”

“這……”

“老師!”施禮明趕緊搶話,“我與諸公在此等候多時,還望老師……”

“諸公,若無要事,請先回罷。”

“是。”

禿頭老者瞥一眼面色一陣青一陣紅的施禮明,率先告退了。在場的數十人,有些跟著他一起走了,有些在踟躇片刻後也走了,如此就陸陸續續走了一大半,到最後只剩下七、八個還留在原地。這些人不敢說話,都看著施禮明,似是在等他開口。

“哼!”

施禮明被廟若直接無視,臉上無光,心裡自然不快。他面色陰沉,卻不出聲,不發一言地守在了屋簷下。其餘人你看我,我看你,只得在一旁候著了。這些人與之前離開的不同,他們都是以施禮明為首的青壯派,因此並不敢自作主張。

“禮明,既然廟公發話了,不如我們……”

“你要走就走,沒人攔你。”

“這,我等只是擔心給仙師留下不好印象……”

“我說了,你想走就走,沒人攔你!”施禮明惱羞成怒,“還有你們,大可以走,我是拴著你們的腳呢,還是拉著你們不讓你們走了?”

幾人頓時噤若寒蟬,再無一人有異言。

室內,倆人將外面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男人取笑道:“看來你也不好過呀。”以倆人這般年紀修為,自然是人精,哪裡會不知道施禮明的用意?分明是刻意為之。

廟若淡然一笑,嘆了一口氣,“如您所說,學生半隻腳已進棺材,威望自然是不如當年了。唉——,不過,話且說回來,四季尚要交替,生死難免輪迴,更何況權能更迭?學生早已做好準備,以後這國師監啊,就是年青人的天下了。”

男人笑了,點點頭,“呵,你倒是想得開。”

倆人又聊了一會兒,氣氛融洽。男人雖有仙名,卻常年隱居山門,難得出世,而廟若年過八十,在俗世反倒有更多成就,算得上凡間大名,雙方可謂各有所長,因此彼此雖有師徒之名,私底下卻無尊卑之分,更像是忘年之交,相談甚歡。

“你是哪個?”

忽然,外面又傳來施禮明的質問。

倆人的談話打住,廟若一皺眉頭,剛要發話,卻被男人伸手示意攔住。他扭頭一看,卻見對方雙目閃過一抹亮光,不由得一愕。

此時的門外,聞悟也是一頭霧水。

今天一早,按照曲紅的叮囑,他到了興都的第一時間就是過來國師監送文帖,結果卻碰見了仙駕,壓根沒人理他,差點連門都進不來。然後吧,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接了文書,原本以為一切順利,結果卻被帶到了偏廂,在那乾等著。

這不,終於出來了,結果又被攔住了。

聞悟看了眼前的男人幾眼,再看看其餘人,整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不禁覺得莫名其妙,於是看向叫知明的傳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