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不是,他自己要求的,他本身就是泰明府人士嘛。據說年少時就是泰明府尹的親衛,還是泰明府尹舉薦他進軍部的,算得上是年少有為了。”略頓,興民忽然想起什麼,“說起這個前任泰明府尹,我記得好像也是姓聞來著?”

“不知道。”

“呵,姓聞的不多,說不定和你也有淵源哦。”性命打趣道。

“高攀不起。”聞悟不以為然,而後示意興民該換藥了,“前晚給你的藥方,記住去撿,我準備的藥就只夠最後一服了。”

“哦,你不說我還忘了,放心,茉莉已經準備好了,回頭給你。”

興民答應著,還是接著聊剛才的話題,“什麼高攀不起,不過是一個被罷黜抄家的落魄前貴而已,估計早就家破人亡了。唉,說起來,倒也是挺怨的……”

“哦。”

聞悟敷衍地應了一聲。

興民越說越有興致,接著說了一大堆的陳年舊事,順帶還感概了一下世事無常,痛批朝堂內部爭鬥嚴重,殘酷無情。

聞悟對此毫無興趣,聽得直想打哈欠。幸好時間也不允許興民多說,等到天色曉亮,車隊簡單整頓,便重新開拔啟程了。

山嶺裡,官道通入山峽。

前方的巡邏隊伍回來彙報,路況良好,隨後軍部護送歲貢的車隊就率先前行。天色大晴,呈倒‘八’字形的山峽顯得猶為空曠。

“好安靜。”

閒來無聊,聞悟和興民爬上車頂,欣賞雪後的廣興山嶺。望著沿途青綠蒼白的場景,聞悟眉頭輕皺,若有些狐疑。

興民卻是放鬆,靠在欄板上,“安靜點不好嗎?”

“知道啼時鳥嗎?”

“什麼?”

“算了。”聞悟懶得解釋。

“有關聯嗎?”

“按理說……”

“哇啊,哇啊——”

兀然響起的啼哭,將倆人的對話打斷了。

聞悟捂額。

興民大樂,“哈哈哈——,找你啦。”

聞悟無語凝噎,但也只得下來檢視。

莫里茉莉騎馬伴行,無情嘲笑,“活該。”

車廂裡,孩子的啼哭越發洪亮,也不知是餓了,還是別的什麼,一邊哭還一邊不安分地舞動手腳,把毯子都踢開了。

聞悟進來一看,鼻子一嗆,頓時苦笑不疊。不過就離開一小會,粑粑就拉了一褲兜,味道在狹窄的車廂裡瀰漫,那是相當酸爽。

“我服了你。”

屏著氣,聞悟將毛毯拉開,剛要伸手,又猛地一頓。

那女人正睜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