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苗當然不知道,黃毛一夥人居然還敢算計他,這時候,正大搖大擺和林兮若逛公園。只是公園裡人太多,總是找不到說話的地方。

兩人乾脆找了一個涼椅坐了下來,天文地理雞毛蒜皮地聊了一番。直等到天色漸黑,看見公園裡遊人漸少,林兮若才站起身,帶著丁二苗走向事發地點。

“三個月前,一個紡織廠年輕女工,下班的時候穿過公園回家,但是卻失蹤了。她家裡人當時也報了警,但是失蹤不到四十八小時,無法立案,所以片警勸她家人耐心等待。”

走到公園西南的一處圍牆下,林兮若停下腳步,指著牆角說道:“可是第二天一早,公園管理處打來電話報警。那名女工死在這段圍牆下的冬青樹後。第一個發現的,是公園管理處的一個保安,因為受了驚嚇,後來這保安辭職了。”

“劫財劫色,還是情殺?”丁二苗繞過冬青樹,一邊檢視著一邊問道。

“聽我說完……”林兮看四周,低聲說道:“女工被發現的時候,成了一具乾屍,渾身面板漆黑,肌肉組織完全萎縮乾癟,皮下脂肪幾乎一點不存……。只有兩隻眼還睜著,樣子極為恐怖。”

幾個小時而已,怎麼會變成這樣?丁二苗皺起了眉頭。

牆角下搜尋了一番,不見任何可疑之處。也難怪,都三個月了,現場還能有什麼。

“然後呢?”丁二苗問。

林兮若沉默了一下:“因為死者的死法詭異,現場恐怖。所以我們封鎖了訊息,也幸好這是封閉式公園,早上的時候,公園門還沒開啟,所以附近群眾,都不知道這件事。”

說到這裡,林兮若開啟手機,調出當時的照片,遞到了丁二苗的面前。丁二苗掃了一眼,臉色就暗了下來,但是並沒有說什麼。

林兮若抬手一指,示意丁二苗繼續向前走。

繞湖而行,幾百米後,是湖邊的一處人造沙灘。沙灘上,凌亂放著一些大石頭。

“在這裡,兩月前,又死了一個女人。女人身份不明,至今沒找到家屬,估計是流浪人口,穿著破爛。和紡織廠的那個女工一樣,變成了……乾屍。”

林兮若指著湖邊的一塊大石頭說道:“當時屍體就在這塊石頭後面。第一報警人,是一個翻牆進來晨練的遊客。”

說著,又從手機裡翻出照片,來給丁二苗看。

這張照片比剛才的那張清晰的多,光線也好。死者仰面睡在沙灘上,嘴巴大張滿口白牙,兩隻眼睛深陷,面部面板黝黑幹縮,顴骨鼓起老高……

繼續向前走,踏上廊橋,林兮若指著湖心島說道:“十幾天前,發生了第三起案件。受害人……是我的同學,一個女詩人。和她老公吵架,半夜三更離家出走,結果莫名其妙出現在公園裡,……也變成了乾屍。”

兩人腳下不停,踏上湖心島,拾階而上,在最高處的涼亭裡站定,四處打量。

“我同學叫姚自穎,第一個發現她屍體的,就是前幾天遇害的保安老張。當時,姚自穎就在這涼椅上,保持著坐姿,手裡還拿著手機。”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天晚上,幫萬書高捉鬼的時候,會遇到林兮若,大概她是為了同學的案子,半夜過來尋找線索的。

“三個月之間,死了三個人,而且又這樣詭異恐怖。所以,我們現在的破案壓力很大……”林兮若坐了下來,緩緩地說道:

“那天晚上,我們同學聚會,說起姚自穎,大家都很傷感。我是幹警,因為職責所在,所以更加難過。當晚喝了一點酒,聚會結束後,就開車來公園這裡看看,沒想到,遇上了你和萬書高。當時,對你們很懷疑,……對不起。”

丁二苗微微一笑,表示理解。那天晚上,自己和萬書高神神道道的,的確值得懷疑。誰知道你在捉鬼,還是在做賊?

別說當時了,就算是現在,恐怕自己的嫌疑也還沒有完全洗清。

如果讓丁二苗自己證明,說這些事,不是自己乾的,大約也很難。因為在常人的理解裡,你會邪術。你既然會邪術,那麼,什麼事幹不出來?

但是反之,讓林兮若舉證,說這些事就是丁二苗乾的,也不好辦。因為無法取證,就無法舉證。

所以這是一本糊塗賬,要想搞清楚,還需要丁二苗找到殺人的惡鬼。

丁二苗想了想,問道:“姐姐,這三個死者之間,有沒有關聯?”

林兮若揉著額頭,緩緩地道:“應該沒有,第一個和第三個死者,根本不認識;第二個死者是流浪女,誰也不認識她。她們……,是三條平行線,沒有相交點。”

丁二苗嘿嘿一笑,提醒道:“姐姐說的,只是她們的生活沒有交點。但是……其他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