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經理往後瞄了一眼,才回過頭來很和藹的說:“那怎麼行呢?難得一個假期,這這樣吧,咱們就拐回去,反正一路上還長著,不差這半個小時,您說對吧,總經理?”

最後一句話是對宋子言說的,我暗自慶幸,內人絕對是個有耐心沒耐性的人。

果然他微微蹙眉:“麻煩。”

我連忙點頭,他接著說:“忘帶了什麼到那邊再買吧。”

我尤抱最後一絲希望:“我沒帶那麼多錢……”

“沒關係。”他說:“可以先預支薪水。”

==

在車子最後面的座位坐下,車窗上映出我一張奇臭無比的大便臉。再看那車窗外,天上沒有一絲雲彩,地上是溼漉漉的一片,恰如我此時的心情。

車子有七八十個座位,坐了五六十個人,沒有看到衛生巾和黃毛的身影,只有一個只看背影就陰惻惻的人。真是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瞎來!我怒氣騰騰,自怨自艾。是誰說他一般不參加這種活動的!!為毛我就偏趕得上這二般的情況!!

莫非是人品問題?!

在我對我的人品進行盤點的時候,那邊陰惻惻的人陰惻惻的開口說了一句陰惻惻的話。

“過來。”

奇怪的是明明他連頭也沒回,沒指名沒道姓的,其他的人都齊刷刷的往我這邊看。

扭過臉一本正經認認真真看窗外,我什麼也看不見我什麼也看不見……

“過來。”語氣稍稍沉了些。

兩隻腳像是自動有了奴才的意識,很不自覺的腳尖就朝外,用力控制雙腳還有不斷突突的心跳,我繼續充耳不聞。

似乎有一聲輕笑,他說:“很好。”

哎喲喂,這兩個字跟兩個火星似的鑽進我腦袋,我立刻跳起,以迅雷不及電驢之勢衝到他面前,綻放我從未有過的燦爛微笑:“總經理,您有事吩咐?”

他意味不明的看了半晌,才說:“坐下。”

我看著他身邊的空位,欲哭無淚,期期艾艾的坐下,把如坐針氈詮釋的淋漓盡致。而那些盲目無知愚昧的圍觀群眾,居然還對我一臉的羨慕,我忽然明白了魯迅爺爺對於這個民族的痛心!

宋子言忽然側過了身子,雙手搭上我的肩,我隱約聽到身後哧哧的抽氣聲。在群眾雪亮的眼睛下,他把我的坐姿調了調,再自己坐低一點,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命令:“不許亂動。”

然後……然後……他闔上眼睡去了……

群眾們的目光從訝異轉成了同情與哀悼,我頭上的明星光環瞬間褪去……

到宋子言醒來已經是四個小時後,可憐兮兮的我肩膀都麻了。車子在一個收費處拐下,田經理腆著肚子走過來輕聲問:“該吃飯了,要不要叫醒總經理?”

鬼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