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樂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你起來啊!你就這麼丟下我走了,你算怎麼回事!你怎麼可以這樣!”

她哭的太傷心絕望,周圍人都拿著手帕開始擦眼淚。

只有一個人例外。

段落一扶了扶眼睛,拉了一下帽簷。嘴角撇了一下。

“生死不是人間常事嘛,何必在這麼多人面前這麼失態。”

方芝芝拿著餐巾紙偷偷抹淚,聽到段落一這麼說。真是恨不得給他倆拳頭。

“段大,您真以為世上的人都和您一樣,是石頭裡蹦出來的,沒心沒肺沒同理心。”瞥了一眼他,方芝芝諷刺道。

“我無法理解。”段落一眉頭顰起,語氣中都是疑惑。

“不理解算了,您好歹管管您毒辣的嘴。這話要是讓被害者家屬聽到,肯定要拿刀子來捅死你。到時候我躲遠點,免得傷及無辜。”方芝芝說完,身子緩緩地挪開了幾步。

段落一笑笑,沒說話。

他就是無法理解人們對生死的執念。大自然規律,世界推演進步的必經之路。

不想在這個話題裡投入太多思緒。

段落一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葬禮上。

最後瞻仰遺容,段落一的眼角好似鋒利的刀子一樣,將每個人的反應和表情都刻入了心底。

“也許兇手根本沒來。”方芝芝看不出任何異樣。

“會來的,很多兇手都喜歡回到案發看看自己勝利果實。左歡躺在棺材裡,就是ta的勝利。”段落一的手輕輕撫摸下巴,眸子一動不動。

方芝芝不懂,“我只知道解剖,這些推理還是交給你吧。”

突然,段落一說了一句,“你是不是給左樂化妝了?”

“本著對屍體的尊重,我解剖完都會盡力回覆她原本的樣子。這是一個法醫的職業操守。”說到這裡,方芝芝有點得意。

“哦。”

段落一冷淡地回應了一句。

“你問這個幹什麼?”方芝芝追問。

“因為每個看到左樂遺容的人臉上都是那種驚豔的詫異。我本想大家都在詫異什麼,結果都在詫異你的化妝技術。”

段落一嘆了一口氣,“走吧。”

“不看了?”方芝芝問。

“那個左歡一直在那邊乾嚎,影響我思緒。”段落一好幾次都被她的哭聲搞的心煩意亂。

“您一向是穩如磐石,還會怕一個女人的哭聲?段大,你變了。該不會對人家有夫之婦動心了吧?”方芝芝壓低了聲音打趣。

“你剛才還說要有同理心,在人家葬禮上調侃你上司好嗎?”

段落一丟給方芝芝一個帶冰的眼神,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

方芝芝撇嘴,小跟班一般地追了上去。

葬禮結束之後,左樂已經虛弱不堪。被陸彭博抱回家的。

海濱度假別墅已經不能回去了,睹物思人。陸彭博打算賣掉,葬禮之後,為了方便。陸彭博帶著左樂暫時先回了市區的一個平層公寓。

將左樂放在床上,蓋上了被子。

陸彭博一改在外人面前的溫柔和善,語氣冰冷地對左歡說道:“差不多行了,這幾天先饒過你。過幾天,你知道怎麼做!”

左樂一愣,眼底的不解和疑惑一閃而過,又迅速隱匿起來。

壓低了聲音,說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