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太湍急!”大雨嘩嘩的落著,人說話的聲音也是要比晴日裡顯得小了許多,順著賈詡手指的方向望著奔流的河水,那當地官員幾乎用喊的對賈詡說道:“民夫難以下到河中……”

“沿河開闢水渠!”官員的喊聲還沒落,賈詡就衝讓嚷道:“水渠一定要夠寬,夠長!要能將河流疏通,把河水引到沒人居住的地方,即便是漫了,百姓們也不會吃了河水的害。”

“下游有處山谷,那裡無有村落!”聽到賈詡的喊聲,那當地官員抬手朝下游一指,又喊了一嗓子。

“好!”得知下游有處山谷,賈詡先是應了個好,隨後對那官員說道:“查勘清楚,確實沒有哪怕一戶人家,才能將河水引到那裡!”

話說到這裡,賈詡又加重了語氣,對那官員囑咐道:“一定要切記,不要留下任何一戶人家!殿下的脾氣你也是曉得,若是知道有百姓因我等吃了害,你的腦袋,還有我的腦袋,全都得被砍下來丟到河裡餵魚!”

“中郎放心,下僚曉得!”那官員抱拳應了一聲,接著便扭過頭,朝身後不遠處的一名兵士喊道:“備馬,來幾個人,陪某一同前去山谷檢視!”

得了官員吩咐,兵士趕忙應了,飛快的跑去給官員備馬去了。

兵士為官員牽來的駿馬,官員翻身跳上馬背,領著幾名隨行士兵,策馬朝著河岸下游飛奔而去。

望著奔流的河水,賈詡眉頭緊緊的擰著。

這場大雨下的太過突然,而且一下起來,就是沒完沒了。若非劉辯未雨綢繆提前做好了謀劃,等到眾人反應過來要防澇,恐怕許多河流已經潰堤。

“賈中郎,雨急風驟,還是尋個去處躲躲雨吧!”正站在河岸邊,看著河流水位,另一名弘農當地的官員湊到賈詡身後,小聲提醒了他一句。

“躲雨!”那官員的話音剛落,賈詡嘴角就牽起一抹笑意,扭頭對他說道:“若某所料不差,此時殿下應該也是河邊。殿下尚且如此,我等做臣下的,如何可貪圖閒適?”

被賈詡說了一句,那官員雙手抱拳,低著頭應了一聲:“中郎所言極是!”

大雨滂沱,各地民夫、兵士以及官員,在河岸邊連續奮戰多日,終於挖出了許多洩洪水渠。

洪水究竟會大到怎樣的程度,尚且難以預料,包括洛陽周邊在內,各地都選擇了洩洪區,以便難以控制洪水時,將大水引入無人的洩洪區,將損失減到最小。

在河岸邊,連續奮戰了五六日,劉辯終於算是鬆了口氣,

這幾日,白天裡他與民夫、兵士們一同挖渠、築壩,到了夜晚,還在將地圖鋪在桌案上,研究著各處河汊如何引流,才能將水勢更好的控制。

連天的鏖戰,使得劉辯眼珠通紅,整個人也幾乎瘦了一圈。

雨“嘩嘩”的下個不停,體力透支的劉辯躺在陶浣娘寢宮的鋪蓋上,正香甜的打著呼嚕。

跪坐於劉辯的鋪蓋旁,看著這位同民夫們一起奮戰了數日的夫君,陶浣孃的心底,是又心疼又驕傲。

看著熟睡中的劉辯,陶浣孃的眼窩中泛著晶瑩的淚光。

她以往雖是沒有接觸過太多的權貴,卻曉得大漢朝過去的官員,多是巧取豪奪,根本無視百姓生死的惡棍。

可劉辯治理下的天下,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吏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且不說不用繳納貢賦,洛陽王還會親臨現場,與百姓們同患難共甘苦!

這樣的大王,如何不會讓百姓心生感念?在劉辯治下的百姓和兵士,又怎會不為他捨身效命?

“陶王妃。”跪坐在鋪蓋旁,正看著熟睡中的臉,陶浣娘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呼喚。

聽到呼喚,她扭過頭朝身後看了過去,只見管青正站在內室門口,伸頭向屋內張望。

“管將軍……呃,不!”見了管青,陶浣娘連忙站起身,朝她福了一福,招呼道:“管王妃。”

或許對王妃這個稱謂還有些不太適應,管青抱起雙拳,如同男人一般,給陶浣娘行了個男子的抱拳禮,隨後便向陶浣娘問道:“殿下睡了多久?”

“已是睡了六七個時辰。”回頭看了一眼躺在鋪蓋上沉睡的劉辯,陶浣娘有些心疼的說道:“殿下是太累了,讓他好生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