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落下,竟是五六日未歇。

黃豆大的雨點,整日裡平“噼噼啪啪”落個不停,天空被陰霾矇住,整個世間都好像被罩在一片昏蒙之中。

站在視窗,望著落雨的窗外,劉辯的眉頭始終緊緊擰著。

“殿下,你已在窗邊站了足有一個時辰。”眼看著劉辯在視窗站了許久的陶浣娘,雙手端著一隻盛著肉糜的陶碗,從外間屋走了進來,見劉辯還站在視窗,便輕聲提醒了劉辯一句。

“什麼時辰了?”劉辯並沒有回頭,而是面朝視窗,向陶浣娘問了一句。

“巳時已是快要過了……”將陶碗放在矮桌上,陶浣娘輕聲應道:“眼見便是午時,殿下尚未進食……”

“你吃吧!”聽說已經過了巳時,劉辯轉過身,向陶浣娘丟下這麼一句,便跨步朝陶浣娘寢宮的門外走去。

望著劉辯離去的背影,陶浣娘滿臉的愕然,不曉得是怎的開罪了劉辯,竟使得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出了陶浣娘寢宮,站在正門內,劉辯向屋外喊了一聲:“來人,備馬!”

“殿下!”劉辯的話音剛落,一名衛士並跑到門口,抱拳躬身對他說道:“眼下大雨正急……”

“正是因為雨急,本王才要出去!”瞪了那衛士一眼,劉辯打斷了他的話頭,向那衛士交代道:“立刻讓王柳、王榛在外院等候,隨同本王出城!”

“諾!”被劉辯喝了一句,那衛士不敢再多言語,連忙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雖說嘴上不敢言語,衛士心中卻在嘀咕。

眼下大雨滂沱,城外定然一片泥濘,也不曉得這位殿下又想到了什麼,如此急著出城。

劉辯還站在正門處,等待著衛士幫他牽來戰馬。

陶浣娘從內室取了雨披,走到他的身後,雙手捧著,柔聲對他說道:“外面雨急風驟,殿下出門當須小心!”

扭頭看了陶浣娘一眼,劉辯微微一笑,伸手接過那件由草根編成的雨披,對陶浣娘說道:“浣娘,你也是曾在田地中勞作過的,也曉得若是到了夏季,如此連續大雨將是怎樣一番光景。本王要去城外看看,若是這場雨再下下去,恐怕今天是要澇了。”

聽了劉辯這番話,陶浣娘怔了一下,這才曉得劉辯急著出門,並不是因為被她得罪,而是想到了如此大雨可能會發生澇災。

明白了這一層,陶浣孃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連忙躬身向劉辯福了一福,對他說道:“殿下心中掛念黎民,浣娘只願這蒼天會因殿下而感動,將這大雨止了。”

“蒼天若是有眼,天下又怎會動盪?”仰臉望著遍佈陰霾的天空,劉辯微微一笑,向陶浣娘說道:“很多時候,我們不能指望老天對我們的憐憫,我們只有靠自己!”

正說著話,一名衛士已經替劉辯牽來了戰馬。

見戰馬牽來,劉辯朝陶浣娘點了下頭,對她說道:“好生歇息這,今晚本王再到你這裡留宿!”

得知劉辯晚上還會來到她這裡留宿,陶浣孃的芳心頓時一陣兒撲騰,連忙羞紅著臉,輕聲應了。

頭天晚上,劉辯已是在她這裡歇過。

雖說一大早便起了身,可經受了頭天晚上劉辯的折騰,陶浣娘直到此時,還覺著兩腿之間一陣陣的痠麻。

聽得劉辯晚上還要來,陶浣娘只覺著那種酥麻感越發強烈,應聲的時候,聲音也是不免小了許多。

披上雨披,跨步走出房門,劉辯翻身跳上馬背,領著幾名已經上了戰馬的衛士,策馬朝王府前院而去。

得了命令,已是等在前院的王柳、王榛,見劉辯來了,也連忙上了戰馬,跟著劉辯一同出了王府正門,徑直朝城門奔去。

由於大雨滂沱,平日裡熱鬧的街市上連一個行人都沒有,甚至那些在街邊擺攤討生活的小販,也是沒見一個。

經過了許多條街道,除了街邊雖是正常開門營業,卻半個客人也沒有的商鋪,整個洛陽城,竟是要比平日裡顯得蕭條了許多。

白日的洛陽城,城門洞開著,在劉辯策馬衝出城門的那一刻,一個跟在他身後的衛士扭頭向守門的兵士喊道:“殿下出城!”

聽到那衛士的喊聲,守城門的兵士們連忙抱拳躬身,面朝劉辯離去的方向,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黃豆大的雨點迎面朝著劉辯等人撲來,雖然穿著雨披,在滂沱的大雨下,劉辯等人還是很快便被淋成了落湯雞。

“殿下,雨太大了!”跟著劉辯,一邊向野地裡策馬疾走,王柳一邊朝劉辯喊道:“還是尋個避雨的所在,待到雨小些再繼續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