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自率主力,正面圍城!”抱拳向曹操拱了拱,荀攸對他說道:“另著兩位將軍,各自引領一軍,待到秦軍側翼迂迴完成,再自背後,殺向秦軍!”

斜倚在鋪蓋上,曹操沉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說道:“如此便依公達之言!”

郭嘉被殺,曹操領軍進攻許都,在遠離許都的河北,逃出鄴城的袁譚,此時正端坐於黎陽官府前廳內。&哈{}

與袁譚一同逃到黎陽的郭圖,正跪坐於側旁,而廳內正中,卻是還站著一個人。

此人不是別個,正是一力扶持袁尚繼承河北的逢紀。

抱拳躬身,逢紀偷眼看著面冷如水的袁譚,他的神色則也是一片坦然。

跪坐於首座的袁譚,冷眼看著逢紀,場面就這麼沉默著已是有了好一會。

“逢先生來此,莫非只是為袁尚做說客?”凝視著逢紀,看了許久,袁譚才撇了撇嘴說道:“家父遺命究竟如何,先生怕是要比某更加清楚。”

袁譚毫不掩飾的說出了袁紹遺命的事來,逢紀臉色卻是絲毫沒有變化,抱拳躬身對他說道:“顯思公子顯然是聽了小人讒言,才會有此一說。袁公臨去之前,遺命中著實是點明顯甫公子繼承河北,此事有多人作證,莫非公子不信袁公?”

逢紀把當日他和審配做的事情,一下子都栽到了已經故去的袁紹身上,把袁譚說的一愣,竟是找尋不到言語辯駁。

身為袁紹的兒子,袁譚自是不會說出他對袁紹遺命有所懷疑。

同樣坐在廳內的郭圖,卻是沒有這許多顧忌。

逢紀話音剛落,郭圖就冷笑了兩聲。

聽到郭圖冷笑,逢紀扭頭看著他,同樣冷冷一笑問道:“公則莫非有話要說?”

“何止有話要說!”捻著下巴上的鬍鬚,郭圖抬頭看著站在廳中的逢紀說道:“當日袁公故去,當時只有元圖與正南在場,至於遺命上究竟寫著何人名諱,怕是也只有你二人曉得!”

“袁公遺命,顯思公子也是親眼過目!”與郭圖四目相對,逢紀說道:“莫非公則以為某與正南,會在顯思公子面前做出手腳,無視公子智慮不成?”

這句話,逢紀問的是極為刁鑽。

假若郭圖再強說他與審配改過遺命,那無疑是在說袁譚智慮不足。

若是不說,那便是承認了遺命無有問題,無形中,也是承認了袁尚繼承河北是名正言順。

逢紀一句話,把郭圖問的張著嘴,竟是好一會沒想出該如何回應。

一旁的袁譚見郭圖面露尷尬,曉得他是被逢紀問住,擺了擺手,從中打圓場說道:“罷了,罷了!此事就此翻過,既是顯甫得了河北,身為兄長,某也是應加以扶持!”

“顯思公子高義!”抱拳躬身,逢紀對袁譚說道:“顯甫公子令某前來,一則是要與公子重修於好,二則是要某輔弼公子,共抗曹賊!”

凝視著逢紀看了好一會,袁譚才笑著說道:“有先生相助,某便是如虎添翼……”

“啟稟公子!”袁譚話還沒有說完,前廳門外就傳來一個衛士的聲音:“曹操派來使者,求見公子!”

聽聞曹操派來了使者,袁譚眉頭微微擰起,與逢紀和郭圖相互看了一眼,這才對廳外的衛士說道:“叫曹操的使者入內相見!”

衛士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沒過多會,廳外走進一個人。

此人約莫四旬年歲,下巴上生著花白的飄飄長冉,一看就曉得,定是十分精明的人兒。

進了廳內,此人先是向一旁的郭圖和逢紀看了一眼,爾後抱拳躬身,向坐在上首的袁譚行了一禮說道:“某奉曹公之命,前來求見顯思公子,乃是有要事與公子相商!”

得知曹操派來使者,袁譚已是心生了幾分警惕,待到來人說了話,他冷聲說道:“公有何事,只管道來!”

再次看了一眼一旁的郭圖和逢紀,見袁譚並沒有將二人支開的意思,曹操使者才開口說道:“曹公聽聞袁公離世,心內很是悲痛,特意令某前來悼念!”

“悼念?”使者話剛說完,袁譚就冷笑了一下說道:“公怕是來錯的地界,家父離世乃是在鄴城,即便是入土,也在鄴城之內,公如何跑到黎陽來悼念了?”

“河北之主如今身在黎陽,某自是要到黎陽悼念!”出乎袁譚意料的是,來人被他問了一句,不僅沒有半點忙亂,反倒是氣定神閒的說道:“某去了鄴城,又向何人悼念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