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配和逢紀與袁譚之間的關係也是十分的不融洽,聽得袁紹說出河北交給袁譚,他愣了一下,不過旋即便抱拳躬身應道:“下僚謹遵袁公之命!”

長長的呼了口氣,袁紹仰起臉,望著房梁半晌沒有言語。

前來找尋袁紹,是要與他商議出兵之事,見他沒有言語,審配又說了一句:“此番出征,以下僚看來袁公還是莫要親征!”

“哦?”扭頭看著審配,袁紹眉頭皺了皺問道:“因何?”

“袁公要將河北交於顯思公子,征討曹操,可由公子領軍!”保持著抱拳躬身的姿勢,審配對袁紹說道:“顯奕公子同顯甫公子可輔之!”

扭頭凝視著審配,袁紹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說道:“正南此言不差,你去告知顯思等人,由他們領軍整套曹操。某便在鄴城靜候佳音!”

“諾!”袁紹允諾了他的提議,審配趕忙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

審配從袁紹這裡離開後,並沒有立刻前去找袁譚等人,而是出了袁府,一路向逢紀的住處去了。

逢紀的住處,離袁紹府宅並不是很遠。

出了袁府,在一群衛士的護衛下穿過兩三條街道,審配到了逢紀府門外。

自從逢紀為審配開脫之後,二人的關係便是親密的如同一個人一般,逢紀府的衛士自是也曉得這些變化。

見來的是審配,於府門外的衛士趕忙抱拳躬身向他行禮。

“元圖可在府中?”翻身下了馬背,審配向衛士問了一句。

“在!顯甫公子也在!”抱拳躬身,衛士應了一句。

聽說袁尚也在,審配愣了一下,有心離去,可轉念一想,這正是賣人情給袁尚的好時機,於是便跨步進了逢紀的府宅。

審配進了逢紀家中,立刻便有侍從前來為他引路。

跟著侍從進了後院,他老遠就看見後院迴廊上的一處亭子內點亮著數支白燭。

夜色之中,白燭在風中微微搖擺,昏蒙的光線只能將亭子附近映照的一片通亮,亭子四周,反倒顯得要比其他地方更加黑暗一些。

曉得逢紀和袁尚此時正在那亭子內,審配加快了腳步,很快便上了迴廊。

他在進入逢紀府的時候,便已是有侍從稟報了袁尚和逢紀。

正在亭子內吃酒說話的逢紀與袁尚,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曉得是審配,二人同時站了起來,等候著審配的來到。

袁尚雖說是袁紹的兒子,可審配在河北的身份是非同尋常,對他,袁尚還是不敢太過怠慢,平日裡也都是以長輩之禮相見。

遠遠看見袁尚和逢紀都站了起來,審配腳下的步伐加快了許多,到了二人面前,先是抱拳朝二人拱了一拱,爾後小聲說道:“方才某前往袁公那裡,袁公倒是說了這河北交於何人之手!”

袁尚畢竟年輕,無論是袁紹的髮妻還是他的親生母親以及許多袁氏的族人,都在暗中扶持他,自以為河北早晚收於手中的袁尚,聽得審配如此一說,趕忙追問道:“家父要將河北交於誰人之手?”

雖說口中問著是要交於誰人之手,袁尚心內卻是想著,這河北怕是要落到他的手中。

看了袁尚一眼,審配沒有擰了起來,以更低的聲音說道:“方才袁公告知下僚,河北乃是要交於顯思公子之手!”

“啊?”審配一句話,就直如在袁尚的頭頂上澆了一盆雪水,讓他從頭到腳涼了個通透!

“顯思公子為人粗豪,領軍作戰倒是可以!”一旁的逢紀也是同袁譚關係很是不怎樣,他眉頭擰起,對審配說道:“袁公說出這樣的話來,我等須想個法子才是!”

“元圖莫非是要……”看著逢紀,審配小聲問道:“勸說袁公?”

“非也非也!”擺了擺手,逢紀說道:“袁公既有此說,必定是心內已有考量,即便我等說破了嘴,怕是也無法改變!”

話說到這裡,逢紀眉頭擰著,向一旁的袁尚說道:“公子莫要焦躁,只當不曉得此事!”

曉得袁紹已經決定將河北交給袁譚,袁尚心內如何會不焦躁,雖說逢紀這麼說了之後,他點了點頭,臉上濃重的不安卻是難以掩飾。

“元圖可有法子?”以往同袁譚之間,審配和逢紀都是十分的緊張,而且他們以為將來河北必定要落到袁尚手中,對袁譚也是並不太恭敬,審配也是擔心袁譚一旦掌政,他的日子不會好過。

與審配相互對視著,逢紀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眸子中瞬間閃過一抹精芒,小聲說道:“袁公雖有此意,可與曹操決戰並未有個結果,一時半會也是不會說出。我等且將袁公身邊伺候的人收買一二,萬一袁公有所決斷,也好提早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