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病初癒,朝中臣僚皆要前去恭賀!”見了賈詡,董卓朝他擺了擺手,對他說道:“本相要中郎前來,並非緊要事務,乃是請中郎陪同本相前去宮內走上一遭。”

向陪同董卓的幾名官員看了一眼,賈詡微微擰起眉頭,對董卓說道:“溫候尚未尋著,弘農王如今也還在城中,相國這一去,當多帶衛士……”

“本相瞭然。”提到呂布,董卓點了下頭,對賈詡說道:“中郎騎馬隨行,待到恭賀陛下聖體康愈,再尋奉先不遲!”

出了相國府,董卓上了馬車,賈詡則翻身上了馬車後的一騎健馬,跟著隊伍緩緩向皇宮行去。

長安皇宮,曾毀於王莽之亂。董卓遷都之前,命人重新翻造。雖說經過工匠日以繼夜的修造,如今皇宮卻仍舊是隻修造了一部分,大半還是處於待建之中。

縱然大多沒有建成,可皇宮終究不是尋常官邸可比。隊伍尚未到達皇宮,跟在馬車後的賈詡,遠遠的便望見了一片巍峨的宮室。

遠望過去,皇宮內的飛簷相接、角樓林立,烏墨般的瓦片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晶瑩的亮光。皇宮外院的牆壁上,均勻的抹著雪白的石灰,白色的牆壁,在一片青磚綠瓦的民宅對比下,尤為扎眼。

漸漸靠近了皇宮,皇宮外一條人工開鑿的小河緩緩的流淌著,發出淙淙的水流聲。縱然在長安做官,賈詡卻也不曉得,這條小河源於何處,又流往何方。他只知道,自從他來到長安,這條小河便一直在皇宮外潺潺流淌,從不幹涸。

小河上,搭造著三座白玉造就的石橋。石橋兩側的護欄上,每隔兩步,便雕琢著一隻栩栩如生,如同要橫空飛起的白玉飛龍。

御手架著馬車,上了白玉石橋,隊伍來到皇宮正門前,三名守衛皇宮的虎賁迎了上來,領先的軍官抬手止住隊伍前進,向馬車拱手抱拳行了一禮說道:“陛下新愈,聖體違和,經不得驚嚇,恭請相國下車進宮!”

坐在馬車中,董卓微微擰起了眉頭。他往來皇宮已有無數遭,還從來沒被人攔阻在宮門之外。

不過轉念一想,那虎賁說的也是,劉協如今大病新愈,著實是經不得驚嚇。雖說朝政把持在董卓手中,可眼下他與劉協,尚為君臣關係,若要天下英雄歸服,強行闖入皇宮,並非理智之舉。

想到這一層,董卓翻身跳下馬背,賈詡於陪同的眾官員也趕忙下了馬,跟在他的身後。

到了皇宮門口,董卓與賈詡等陪行官員先一步進了宮門,跟在後面的衛士正要入內,那軍官又抬手將衛士們攔住,對他們說道:“今日乃是朝臣恭賀陛下大愈,為防陛下受驚,披甲之士皆於宮外等候!”

已經進了皇宮,聽到身後傳來虎賁軍官的說話聲,董卓扭過頭,向那虎賁軍官瞪了一眼,怒道:“你等是何意圖?為何攔阻本相衛士?”

被董卓喝問了一句,那虎賁軍官趕忙轉身面朝著他,雙手抱拳,深深躬下身子,卻並未回答董卓的問題。

董卓正要發怒,早已於宮內等候的王允與楊瓚等幾名朝臣飛快的朝著他這邊跑了過來。

到了董卓近前,王允等人抱拳朝董卓深深一躬,王允對董卓說道:“下官等恭候相國多時,陛下想念相國,可是想念的緊吶!”

“陛下何時也曾想念本相?”王允話音剛落,董卓就咧嘴呵呵一笑,抬手朝王允等人一揮,對他們說道:“罷了,本相今日乃是恭賀陛下大愈,便不與這幾名雜兵計較!不想縱使不帶衛士,這皇宮之內,想來也是無人敢動本相分毫!”

“相國胸襟寬廣,我等鹹服!”董卓如此一說,王允躬身行了一禮,不失時機的拍了他一個馬屁。

這個馬屁拍的董卓很是受用,他點了點頭,咧著大嘴,臉上帶著如同彌勒佛般的笑容,很是坦然的踏著大步,朝皇宮大殿走了過去。

跟在董卓身後,賈詡總覺著皇宮內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可又說不上來究竟是何處出了毛病,也只得跟著董卓,心內懷著忐忑朝大殿走去。

大殿兩側,立滿了披堅執銳的虎賁。虎賁人數雖然不多,兵士卻都是各軍之中精挑細選的猛士。

排列整齊的虎賁立於兩側,董卓在王允等人的陪同下,毫無戒備的走向大殿。而跟在他身後的賈詡,一路上卻不時的會朝兩側的虎賁兵士多看上幾眼。

所有虎賁兵士,都微微仰著頭,高高挺著胸膛,他們頭上那烏黑的羽毛翎子,在風中還不住的擺動著,更是給他們增添了幾分英氣。

“相國慢走!”董卓正快步走著,從前往大殿的階梯上跑下來一個人,那人離的尚遠,便朝董卓一抬手,高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