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摸掉六七處董卓軍在河灘上佈置的暗哨,劉辯藏身於一塊大石頭後面,眼睛不住的向四處張望著。

放眼望去,銀亮的月光鋪灑在河灘上,黑黢黢的亂石叢中根本看不出半點還存留著人氣息的跡象。

黃河的濤聲遮蔽了四處可能存在的所有聲音,起初浪濤聲幫助劉辯等人掩藏了行跡,可此時,劉辯卻希望大浪能夠暫時的停歇下來,讓他仔細的聽聽附近有沒有異常的響聲。

澎湃的黃河絕不可能因為人的想法而止住奔流,它依然如故的奔湧著,掀起一片片巨浪。巨大的浪頭砸在河床上,發出一聲聲震天的咆哮。

朝身後的典韋和周倉擺了兩下手,讓他們等在亂石叢中不要亂動,劉辯貓著腰朝前方不遠處的另一片亂石摸了過去。

藏身在大石頭後面的典韋和周倉,伸頭望著劉辯在夜色中漸漸朦朧的背影,相互看了一眼,他們從對方的臉上,都看出了些許的擔憂。

貓著腰朝前躥了一段距離,劉辯又在一塊大石頭後面蟄伏了下來。

他探出頭,看向前方黑黢黢的亂石。一小片與亂石叢看起來並沒有多少差別的陰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河灘上的亂石稜角都很分明,有些石頭還帶有尖尖的刺。那一小塊陰影處於一片亂石之中,輪廓卻很是平滑,乍一看去,與亂石几乎是混為一體,可仔細辨別之下,卻能看出它並不是天然就屬於這片嶙峋的亂石。

伸出拇指和食指,大致比劃了一下那一小塊陰影的距離,劉辯扭頭朝四處看了看,選定了離他最近的一塊大石頭,縱身向那塊石頭躥了過去。

經過連續幾次騰挪,劉辯終於來到了距離那片陰影只有三四步的一塊大石頭後面。

如此近的距離,縱然是在夜間,劉辯也能看清那塊陰影竟是一個穿著皮甲的人後背。

與典韋、周倉一同解決掉的幾個崗哨都是因兵刃反射的月光而暴露了蹤跡,在劉辯面前的這個後背,遠遠看過來,卻只是一片朦朧的影子,根本沒有兵刃反射月光的跡象。

蹲在大石頭後面靜靜的看著三四步開外的那兵士背影,劉辯攥了攥握在手中的長劍,輕手輕腳的離開大石頭,朝士兵的身後摸了過去。

藏身在士兵背靠著的石頭後面,劉辯並沒有立刻向他動手,而是伸頭朝背向他計程車兵前面看了看。

黑黢黢的亂石叢中,數十名正靠著石頭睡覺的董卓軍兵士出現在劉辯的視線中。

這些兵士都把短矛橫放在腳前,短矛的尖端用倒扣著的盾牌蓋住,難怪月光照射在這片亂石叢中,沒能反射出銀色的光澤。

粗略估計了一下,躺在這片亂石之中的董卓軍士兵足有五六十人,若是沒發現他們,在天亮時率領隊伍強行突破,必然遭到他們的堵截,傷亡必定不會太小。

河灘邊上到處都是石頭,大軍不會選擇此處駐紮。前兩天劉辯在此處看到了一支千餘人的軍隊,以那樣龐大的人數,在河灘邊上的亂石中駐紮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群士兵人數太多,他們之中一定有晚間視力正常的。在沒確定哨兵位置的情況下,劉辯絕不會輕易動手。

蹲在石頭後面,他的視角受到了很大阻礙,劉辯抬頭朝石頭的頂端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這塊巨石的表層。

常年處在溼漉漉的河灘邊上,石頭的表層生了一大片青苔,伸手摸上去是一片溼滑。

這塊石頭與先前劉辯爬上去的那幾塊還有些不同,先前的幾塊石頭,體積相對較小,雖然表面也很溼滑,可爬上去並不是十分困難。

眼前的這塊石頭,體積要比前幾塊大了許多,足有近兩人高。想要攀爬上這樣一塊又高又滑的石頭,莫說劉辯眼下沒有攀爬工具,就算是給了他整套攀爬工具,想要不發出半點聲音爬上去,也是不大可能。

無法攀爬上這塊大石頭,劉辯朝石頭邊緣看了看,發現距離這塊石頭只有四五步開外的地方,另有一塊稍小點的石頭。

他慢慢的朝著那塊稍小點的石頭蹭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