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所知,此處離虎牢關還有多少路程?”周倉剛走到跟前,坐在地上的劉辯就仰頭看著他,向他問道:“估計要多久能夠趕到?”

“頂多二十里!”扭頭朝東南方看了一眼,周倉對劉辯說道:“若是明日清晨出發,過了午間應當能到。”

“有沒有可以繞過虎牢關關口,直接出關的道路?”往身旁的地面上拍了拍,示意周倉坐下,劉辯又向他追問了一句。

朝劉辯用手拍的那塊地面看了看,周倉並沒有坐下,而是躬身抱拳說道:“虎牢關一帶,元福並不十分清楚,也不曉得此處可有通往關外的小徑。”

見周倉不坐,劉辯明白他不願僭越了身份,也就不再勉強,扭頭朝東南方看了一眼說道:“我等來到此處的目的,是為了尋找正進攻虎牢關的各路諸侯,而不是從背後捅董卓一刀子……”

“元福明白!”周倉微微躬著身子,對劉辯說道:“殿下且歇息著,元福這便領人前去探路。”

“等你們探清道路,天也該亮了!”扭過臉看著周倉,劉辯對他說道:“路程尚遠,且我等尚未渡過黃河,想來不會與董卓麾下兵馬遭遇!明日隊伍推進到黃河岸邊,再去探路不遲。”

“諾!”周倉應了一聲,抱拳向劉辯行了一禮問道:“殿下可有其他吩咐?”

“沒了,你去忙吧。”朝站在面前的周倉微微一笑,等到周倉離去之後,劉辯雙手抱在腦後,仰躺在平整的地面上,閉上了眼睛。

連日趕路,不僅跟隨劉辯的漢子們很是疲累,就連劉辯也是感到疲乏的很。躺下後沒多會,他就進入了夢想。

正沉浸在睡夢中,劉辯隱約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好像有許多人正朝著他們這邊趕過來。

跟來的漢子們大多都有夜盲,若是遇見一支沒有夜盲症的軍隊,他們這隊人甚至連防禦都組織不起來,就會被對方徹底殲滅。

劉辯猛的睜開眼睛,把耳朵貼在地面上。果然他剛才聽到的聲音並不是夢境中的虛幻,而是確確實實的存在。

趴在草叢中,循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劉辯看到一隊大約百餘人的隊伍正快速朝著他們跑來。

“殿下……”周倉躬著身子,躥到了劉辯的身旁,看著夜色中摸索前進的一百多條黑影,小聲對劉辯說道:“兄弟們都已醒了,只是大多……”

“我知道!”望著越來越近的黑影,劉辯小聲對周倉說道:“讓兄弟們保持安靜,莫要發出響動。對方若是正在夜間行軍,想來都是能夠晚間視物,真的打起來,我等定會吃虧!”

“諾!”周倉應了一聲,躬著身子,扭頭朝已經醒過來,可眼睛卻根本看不見東西的漢子們跑了過去。

正向劉辯等人行進的一百多人已是越來越近,當他們走到離劉辯只有三十多步的地方時,劉辯朝不遠處的周倉和典韋招了招手。

見劉辯招手,倆人連忙來到他身旁,眼望著他,等待著他的吩咐。

“過來的只是一群敗兵!”朝前面那群黑影指了指,劉辯對二人說道:“他們彼此用繩索相連,可見也和我等一樣,大多數人在夜間都是雙目無法視物。”

“他們好像是冀州兵馬。”那群人已經到了很近的位置,由於距離太近,雖然是在夜間,周倉還是看清了他們身上穿著的衣甲,小聲對一旁的劉辯說了一句。

“過去問問!”看著那支已逼近到近前,顯得有些死氣沉沉的隊伍,劉辯向周倉和典韋吩咐了一聲,站起身,率先朝著迎面過來的那隊人走了過去。

朝著劉辯等人走過來的,正是剛從前線被驅散的敗兵,他們雖說已是遠離了戰場,卻還覺著不太穩妥,生怕有追兵從後面趕上來,才選擇在夜間強行趕路。

一百多名敗兵正低著頭趕路,前面的草叢中突然走出了幾個人,把僅有的幾個能在夜間視物的敗兵給嚇了一跳。

有兩個膽子小的敗兵,甚至怪叫了一聲,掉頭就想逃跑。可他們卻忘記了先前為了所有人都能夠在夜間正常行走,他們在腰間拴上了一根長長的繩索,繩索的後面又牽連著二三十名晚上如同瞎子一般的兵士。

兩個嚇壞了的敗兵猛的往邊上一躥,拴在腰間的繩索陡然受力,繃緊了一勒,又把他們給勒了回來,後面那些看不見東西,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兵士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他們一扯,就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呼啦啦”的被牽倒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