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從沒有嘲弄柏溪樾的想法,至少這時他是沒有的。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要面對的事,那是一條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任何人幫你的路,只得一個人走完才算行,並且它會出現在你人生的各個地方,你唯一能做的,便是習慣它、適應它。這句話是劉武凱經常講給劉從聽的,以前的劉從不懂,現在的劉從也不懂,但他看到柏溪樾已經能想到這句話了。

至於範世瑾與熊敬崇,他兩神情有些黯然,團體中的氣氛很容易被最低落的人帶動,此時的兩人不得不擔憂起北周的事來。預言紙上的北周之鷹究竟是何物?而所有的牌都會翻過來,其中所說的牌又指的是什麼?此時範世瑾心亂如麻,猶如窗門外的風雪聲,只管肆虐的狂嘯著,將人全部堵在屋子裡想著心事,踏足外面一步都不行的態勢,是這雪先停,還是北周局勢先塵埃落定?範世瑾與熊敬崇相繼嘆了一口氣。

這寒風由北向南飄,很快便吹到了楚國。

“逸之啊,近來可好?”牧相平拉了拉衣裳。

楚天八大將之一的胡逸之,年少好學,求學於私塾,與牧相平同窗,後經戰爭發覺讀書不如習武,便又棄文從武,說是“棄”有點不合適,不如說是暫且放下書卷。

“相平還是這般客氣,你我兄弟二人不需說些客套話,找我何事?儘管直言。”胡逸之直截了當說道,一面說著一面修剪著院子裡的花卉。

牧相平走到胡逸之跟前,看著這滿院的春色,不禁感嘆道:“這眼看冬季將至,逸之的院子還是那般生機勃勃的樣子。”

胡逸之是個從外表無法看出其身份的人,若是光看外面便只覺得是一文弱書生,當逸之轉過身來時,便能看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武神氣息,沒錯!這便是楚天八大將中的武神胡逸之!胡逸之放下了手中的活,接著說道:“若不是你們要我撤兵,這回我已經在蜀中的都城開慶功宴了!”

牧相平豈能不知胡逸之的能力,單兵突入的蜀地,他已到蜀地的咽喉之地,因為蜀國與北周、南唐的聯合,南楚不得不釋出命令,強行將胡逸之召了回來。牧相平將手放在胡逸之身上,胡逸之身上線條極好,這搭在其身上的手,就跟放在一塊石頭上一樣。他很想繼續往下摸一摸,不過他並沒有這樣做,因為逸之可能會一掌拍死他,如同拍死一隻蒼蠅那般簡單,想到這裡牧相平出了口氣,接著又說道:“休養生息也有休養生息的好處!逸之如此能力,還怕將來不能擔重任?”

“時不可待,機不可失。恐怕以後沒有這般好的時機了。”胡逸之徵戰沙場多年,那日他埋伏在成獨附近,已經嗅到了蜀地兵敗的味道,他很確定,一旦自己攻打成獨,成獨必敗,而蜀國必亡。不過胡逸之現在已經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因為猛獸不會輕易再露出弱點。

“逸之啊!逸之!你就是太緊張了,這次不妨跟我出去走一趟。”

“去何處?”

“武林巔峰會議!”

“你這又是哪一齣啊?相平?”

“說來話長,總之你同我去便可了!”

“那就長話短說!”

“逸之啊!”

“我可是很繁忙的,抽不出半點時間,最近與一友人交流密切,每日我都與他交流文章詩賦。”

“我說便是!上次我家小弟喪命於一江湖人士之手,我一路追尋那人的足跡,結果發現那人竟是劍宗之人。”

“那你弟死得可不巧,成了無頭案吧。”

“逸之是聰明人!不錯,確實無法深入追究下去。”

“這又與武林巔峰會議何干?”

“劍宗殺了不少江湖人士,為了覺醒門派的神劍,所以這次江湖人士都匯聚起來,打算合力除掉劍宗這個邪魔歪道。”牧相平見胡逸之沒有開口,便又說道:“劍宗與我楚王關係密切,此次是楚王的密令,要你我二人聯手去調查清楚武林同盟!相信你也知道,楚王不想楚地有太多是非之事,包括尋釁滋事。”

胡逸之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再者,該命令是楚王直接下達,自己並沒有拒絕的可能,眼下也沒有特別重要的事。胡逸之吩咐下人道:“準備行囊,啟程!”

“喂,逸之啊!這般火急火燎?”牧相平對著走向屋內的胡逸之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