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小舟就在江水上蕩著向前,朝著眼前一處水霧翻騰的地方而去,就好像要被江水給卷翻一般,但這小舟卻不似那般容易翻倒,幾次快要翻船的時候,晃盪兩下如同不倒翁一般,又重新翻了回去,而船裡的幾人可就沒那麼舒服了,這還好船艙有底,不然幾人早就飛出去了。

“船頭那位小哥!感覺把船頭繩子系在腰間!”船尾的老李朝著聞人星喊道,而老李自己早已將繩索系在腰間,許久沒有這般與大風大浪搏鬥了,老李又想到了年輕時候出海的經歷,眉眼間浮出一抹笑。

任憑大風大浪如何拍打著船隻,老李都在船頭站著,腳踏著這船隻,似乎這一站位能讓船不會輕易翻倒。

“救…救命!…救我…”

柏溪樾原本躺在船外面好好的,突如其來的一陣江水拍打在這船上,這江水猶如一個粗壯的臂膀推著這小船,猛地一下便把柏溪樾甩了出去,柏溪樾反應還算及時,一手抓住船邊,身子卻早已進了河水,就這麼用力抓著船邊呼喊著,嘴裡還時不時有江水灌入。

老張上前一步將柏溪樾拉了上來,沒跟這人客氣,一腳就把柏溪樾重新踹進了船艙裡。

“照顧好這小弟,別讓他在出來了,你們幾個在裡面抓緊了!大風大浪要來了!”老張對著船艙裡喊道。

“各位,把我的馬牽好!”

這魏叔進也是有意思,人沒進來,把自己的馬塞了進去,自己便趕緊繫上船尾的繩子,棗紅馬兒似乎十分擔憂自己的主人,從船艙布簾中露出一個腦袋看著外面的主人,就好似確認他還在不在一樣。

“你們這一人一馬倒是心心相惜…”柏溪樾死死抓著船艙裡的物件,不讓自己再被甩出去。

“這什麼時辰了,我等乘船多久了?”劉從趕忙問道。

“從弟呀,我現在才知這度日如年是何種滋味了…不瞞你說…我等離岸還沒多久,可能一個時辰都沒有…”柏溪樾嘴裡還不斷吐著水,方才被捲進江水中,定是喝了不少江水。

“這……這什麼情況啊!”範世瑾就感覺自己乘坐這船好似浮空了一般,這感覺他曾有過幾次,那種離開地面的懸空感,讓他此刻都能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

這小船被水衝了起來,不過是一小會又重新落到了水面,船艙之中不斷的有水倒灌進來,在江水的不斷拍打下,這船隻似乎要散架一般。

“啊!”熊敬崇撞到了這船壁上,這一頭撞上去,就聽見木頭被折斷的聲音,這船艙的牆壁上並不是那麼的牢固,只是用竹草編織而成的,就跟竹籃一般,都能看見江水拍打後有水滲透進來,在船艙的幾人身上已全部打溼了。

“我絕對不跟著你們這群人了…你們這不是在出使,你們這分明就是在玩命!沒想到這朝廷做官的比我等江湖人士還會玩,什麼地方危險去什麼地方……”柏溪樾嘴裡唸叨個沒完沒了,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陣晃動,這船艙裡的幾人便隨著這晃動上躥下跳,而柏溪樾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他怕自己咬到舌頭…

“老張啊!老張!”老李一面穩定著腳下的船,一面朝不遠處的另一艘船喊道。

奈何這江水實在太大,只能聽到水翻騰的聲音,這人聲也被江水一蓋捲走了。

“哎呀,這老張!”老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握緊了手中的竹竿便往老張那邊去,等再靠近了些,便又喊道:“老張!老張啊!你這老東西是不是聾了!”

此時老張才有聽到身後傳來老李的聲音,回頭就瞧見老李一手握著竹竿一手揮著,接著就問道:“老李啊!何事啊?”

“浪…浪…”這老李還沒說完,江裡的河水拍打在老李身上,嘴巴剛張開便是一嘴的河水。

“啊?你說浪嗎?哈哈哈哈!老李啊!沒想到你這糟老頭還是有年紀那會的勁!浪起來老李!年輕時候這‘浪裡小哥’的稱號可不是白叫的!”老張原本憂慮地神情早已被取代,此時的老張是浪裡小哥!

“啊呸!一嘴的江水!”老李吐了口江水,接著對老張說道:“我可浪你個頭啊!我是說浪太大了,我等要將船…一前一後…”

“老李啊!聽不清啊!什麼一啊二的?你是要與我老張比誰劃得快嗎?哈哈哈哈!老李啊!我老張今日就讓你見識下這稱號可不是白叫的!”老張被這老李一激劃得就更加的快了。

身後的老李氣得恨不得把竹竿給扔了,只能跟在後面,等再靠近些再說才行,他是想把兩船固定在一起,一前一後的穩定住,這樣幾人才更有希望衝出這怒江。

而此時的老張思緒早已回到浪裡小哥的時候,那時村口的姑娘可喜歡來這江邊看他了,圍觀的姑娘們時不時在岸邊唱著歌,而浪裡小哥則揮動著手中的竹竿望著這群姑娘,每每這時姑娘們都會羞紅著臉跑開,一面這麼想著,這老張一面哼著小曲,這小曲正是當時姑娘們唱的,此時老張手的力氣也不知不覺地大了幾分,身後的老李則被越拉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