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王煊甦醒,此時早已回到舊土,身在青木郊外的莊園中,他像是個病號,在被掛點滴。

他拔下針頭,揭開雪白的被子,來到窗前,看到樹枝上最後頑強地掛著的幾片黃葉也在入冬的冷風中墜落了。

寒冬到來,萬物凋敝,雖然屋中暖洋洋,但戶外廣闊的大環境卻已飄起冷冽的雪花,連只飛鳥都看不到了。

王煊身體略微不適,總覺得沒有以前強韌了,似隨著大時代的劇變跟著變化,精神也有些疲憊。

兩日來,他陷入一種深層次的夢境,在和新元神進行拉鋸戰,光點在嘗試汲取外部元神的精神力量。

而他則在努力和光點交融,化為己用,想和它融為一體,他不允許光點中誕生出新的意識。

他來到鏡子面前,看到自己面色有些蒼白,有種倦意,他雖然依舊年輕,但兩鬢間卻有了數十根白色的髮絲。

無論是精神,還是血氣,最近都消耗的厲害,在超凡寒冬到來後,他的身體和精神除卻被動為光點提供超物質外,也在對抗這天地大勢。。

在過去,連至寶劇震, 規則動盪, 都沒有影響到他。如今在他身體內部出問題後,終於讓他感受到凜冬到來後的可怕寒意, 在他身上,有了絲絲“腐朽”的氣息。

“華髮早生根。”他輕撫過鬢角,在過去,很難想象他會有這種境遇, 還是凡人時, 他就在練金身術,肌體堅韌無比,血氣異常旺盛,現在卻這樣了。

“我會好起來的, 哪怕是在看不到盡頭的超凡寒冬到來後。”王煊輕語, 要斬盡那一縷縷腐朽,湧現生機。

他看著窗外漸漸發白的天地,想到了宇宙深處的位面大裂縫,最後的滔天大浪拍擊下來後, 那些人都不見了。

他目送他們遠去,這個神話時代,最強大, 最有才情, 也最具勇氣,敢於邁出那一步的人,成功了嗎?

算一算時間, 無論是成功, 還是敗亡, 都早有結果了,可是他卻不知道那些人的命運和結局。

他沉靜地仰望天穹,白茫茫的雪花飄落, 他的目光似要跨越時空, 想看到他們的身影, 熟悉的人都遠去了, 讓他有種蕭索感,心中空寂。

“都要活著。”他不想他們消亡,希望還能在另一片新世界再聚首,有重逢的那一天。

他收回目光, 再次關注身體的內部狀況,心中浮現各種經文秘篇,想解決自身的問題。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青木推門進來,不久後,陳永傑和劉懷安出現,親自為他把脈,檢視他的病情。

王煊道:“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你們不要擔心。”

陳永傑點頭, 隨著神話永寂,哪怕已經接受現實, 他們幾人也心情複雜,曾經在不可能修行的舊土,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成為超凡者。

現在夢醒了,列仙遠去,強者墜落凡塵, 他們幾人也重新回落到起點,像是始終站在這裡,如夢似幻。

“我沒有告訴你的父母。”青木說道,避免那兩人為王煊擔心,好在王煊現在已經醒過來了。

“不告訴最好。”王煊點頭,青木的安排很穩妥。

然後他笑了,道:“別那麼沉重,雖然一切都結束了,但是,你們不虧啊,現在都成了二十幾歲的小夥子,重返青春。”

那三人也都笑了。

劉懷安老爺子,最起碼是八九十歲以上的人了,現在一頭板寸,人特別精神,看起來不足三十。

陳永傑也是短髮,精神奕奕,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青木從四十歲重新成為一個年輕人,活力十足。

“最後時刻,他們離開時,沒有變故吧?”王煊問道,在看到大浪拍擊,那些身影被吞沒後,他就直接昏過去了。

“有點意外。”劉懷安說道。

王煊身體微微僵滯,他最怕聽到這種訊息,超凡光海退潮時,出現超綱事件?

“逍遙舟剖開巨浪,飛了出來。”陳永傑告沉聲道。

最後關頭,大浪滔天,所有地窟都被淹沒了,位面裂縫劇震不止,一切都被超凡光海覆蓋。

可是,那用來渡海的最強寶船,卻舍下列仙,從浪濤中逃了出來,獨自遠去,沒入現世宇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