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到一米的距離內,躺在地上的張鐵按動了手上匕首的機括,兩根毒針瞬間就射到了斯內德的小腹和大腿上,毒針上的淬鍊的強力蛇毒一下子就讓斯內德渾身麻痺了起來動彈不得,剛剛準備舉起的手瞬間就被定住了,然後張鐵從地上跳起,狠狠的一刀就從斯內德的胸口刺入他的心臟。

最後倒在地上的斯內德並沒有立即死去,而是睜大了眼睛看著張鐵,嘴角動了動,“為為什麼”

斯內德有太多的想不明白,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剛剛才檢查了處於失血性休克狀態的年輕人,轉眼之間就恢復了過來,他更想不通的是張鐵身上的東西,匕首,毒藥,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在抓到這個年輕人的時候,他明明已經一寸寸的把這個年輕人全身都搜了一個遍,不要說一把匕首和一瓶毒藥,就是一片指甲都不可能逃脫他的搜查和他的眼睛,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東西會出現在張鐵身上,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斯內德帶著滿腔的疑問和不甘死去,一直到死,眼睛還睜得大大的。

半跪在地上喘了半天的粗氣,張鐵才從讓他雙眼發黑的那種因為貧血而產生的眩暈中稍微恢復過來一點,那顆小樹不是萬能的,一直到現在,他的體力和氣血也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現在張鐵的感覺,就是渾身有些發軟,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剛才那一下,已經讓他竭盡全力了。一擊之後,張鐵都感覺額頭冒汗,身體微微有些脫力的感覺,就如同在學校操場上來了個一萬米長跑的感覺一樣。剛剛的這幾分鐘,是他有生以來所經歷的最兇險的幾分鐘,就在這麼電光石火的幾個瞬間,房間內這三個人的命運就完成了逆轉。

張鐵活了下來,而哈克和斯內德則徹底變成了兩具屍體。

張鐵半跪在地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同時腦子裡也在飛快轉動著,考慮著這件事怎麼善後,張鐵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是玩大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粉身碎骨,所以要怎麼善後,張鐵還得仔細想想,千萬不要留下一絲破綻。

在張鐵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房間內的場面很詭異,兩具面色烏黑的屍體在張鐵左右兩邊擺著poss,張鐵則像一個雕塑一樣的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安靜了好半天,而就在旅店內,治安官們檢查帶來的喧鬧此刻還沒完全散去,門外還隱隱傳來一些人聲。

三分鐘後,身體又恢復過來一些的張鐵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先探查了一下哈克的身體,發現哈克確實已經死了,這才放棄了補刀的想法,而把哈克的屍體拖了過來,和斯內德的放在一起,然後就把整個房間內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搜了一遍,哈克和斯內德的兩包行李也被他搜了出來。然後張鐵身上掛著兩包行李,俯下身抱著斯內德的屍體,幾秒鐘後,就消失在房間內。

一分鐘後,張鐵再次出現,這一次,他拿著一件從兩人行李中搜出來的防水披風,把桌子上的所有東西湯湯水水的連帶著所有餐具都打包裝了起來,捆成一個小包袱,然後掛在手上,再走到哈克的屍體旁邊,蹲下身,吃力的把哈克一百多公斤的身體抱在懷裡,十多秒鐘後又再次消失。

這一次消失的時間更久了一點,一直到十多分鐘後,張鐵一個踉蹌,面色蒼白的出現在房間內

出現在房間內的張鐵已經把自己從頭到腳換了一身衣服,因為斯內德的身材和他懸殊不是太大,他把斯內德行囊中的一件衣服穿在了身上,衣服外面還罩了一件拓荒者們常用的連著帽兜的防寒披風。做完這一切,張鐵再仔細從裡到外的檢查了一下房間。

把衛生間馬桶內的鮮血沖掉,一些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自己的鮮血和斯內德身上的鮮血張鐵都用衛生間的毛巾仔細的擦了個乾淨。

把摔倒在地上的椅子扶好擺正。

整理好床鋪。

確認自己的一切物品都沒有遺留在房內。

檢查一遍不夠,張鐵又檢查了一遍,有時候,張鐵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神經質。終於,在第二次檢查的時候張鐵從床鋪上撿起了自己掉落的幾根黑色的頭髮。

在離開這間房子的時候,張鐵收起那塊打掃衛生沾染著自己鮮血的毛巾,最後再看了一遍屋子簡直比旅店收拾過的還乾淨。所有拓荒者旅店都是先付錢再住宿,當到了兩個人要再結賬的時候,看到這間屋子裡沒有人,旅店裡的人只會以為斯內德和哈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而不會想到別的。

暗暗點了點頭,張鐵穿著斯內德的衣服,拉上披風的帽兜,遮住自己的頭臉,微微低著頭,快步的從旅店內離開,不仔細辨認的話,旅店裡的人只會把離開的人誤認為是斯內德,這就是斯內德留在這個世間最後的線索

張鐵離開旅店的時候,快速撇了一眼旅店內的掛鐘11點52分,離最後的宵禁到來還有8分鐘

治安官剛走,對於像張鐵這種踩著治安官的尾巴溜出旅店的客人,所有人都見怪不怪每一個拓荒者,都是一個膽大的傢伙。

溜出旅店的張鐵專門在沒有燈光的巷道和小路上走了一會兒,在離開那個旅店差不多200多米的時候,找了個無人的黑暗角落,三把兩把的就把自己身上的披風和斯內德的衣服脫了下來,然後扔到了路邊的垃圾桶內到了明天早上的時候,黑炎城的某個流浪者和乞丐在翻這個垃圾桶的時候,就會收穫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

在丟完這些衣服以後,張鐵又把從自己從旅店裡帶出來的那塊沾染著自己鮮血和斯內德鮮血的毛巾裹上一塊石頭丟到了路邊一條臭烘烘的下水道里,所有的一切證據都消除了,張鐵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幹完這一切,張鐵一路避開大道和燈光多的街道,朝自己的家悄悄潛回去,同時在腦子裡盤算著回家後怎麼應付老媽的盤問長這麼大,張鐵還是第一次十二點後回家。

“站住”一聲低沉的厲喝聲傳來,正悄悄摸著街角走著路的張鐵被嚇了一跳,然後,幾盞馬燈的燈光就照在張鐵臉上,一隊巡邏的黑炎城士兵把宵禁後還敢出來亂晃的張鐵逮了個正著,張鐵的眼睛一下子被刺得有些睜不開,而聽著周圍黑暗中那類似弩機的機括保險被開啟的咔咔的聲音,張鐵連忙舉起了雙手,一動也不敢動。

“幹什麼的”一個二十歲左右的掛著小隊長軍銜,右手按在腰上的劍柄上的男人冷著臉走了過來,有些戒備,一直等看清張鐵十五六歲的年紀,身上又沒有攜帶武器,再加上那蒼白的臉色,神態才稍微放鬆一點下來。

“我回家”張鐵有些結巴的回答到,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張鐵發現自己已經被十個士兵圍住了,這些士兵有幾個人手上拿著的機弩讓他不敢稍加妄動,哈克和斯內德這一關都闖過來了,要是栽在這裡,那就真的蠢到家了。

“回家,這麼晚了你幹什麼去”年輕的小隊長繼續問道。

“今天今天出來玩,忘記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