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你竟然說出這種話,你這個叛徒,這些年莫老大對你的恩情,你難道都忘得一乾二淨了?”李槐問。

宗政一笑,“當年莫老闆被人追殺,是我從憑著和汪明遠的交情,救了他一命,物流公司那邊,進賬的錢我一分沒拿。這些年給莫老闆掙的錢沒有上千萬也有幾百萬了吧。”

李槐頓時心虛,今天他能成為莫清身邊最親近的人,都是因為莫清向宗政拋橄欖枝的時候,宗政沒答應。

反而自己要求去管物流公司,人也沒個定居的住所,就在物流公司的倉庫裡臨時搭了張床。

他還從來沒有向莫清開口要什麼。

跟在莫清身邊的這些親信兄弟們,各個都有車有房有女人,唯獨宗政,在他們這行裡清白的不像人。

“我從來沒要求什麼,從沒有拿對你的救命之恩要挾什麼,喂得就是今天,”宗政扯了扯嘴角,“給我想離開就離開的自由。”

一直不動聲色的男人點燃雪茄,坐在宗政面前的沙發上審視他,許久才緩緩開口,“原來你的打算用這些來換你的自由。”

宗政扭了扭渾身僵硬又痠痛的身體,胳膊上的口子裂開,鮮血順著原先乾涸的痕跡又汩汩流出。

他艱難的利用腰部的力量讓自己朝後坐倒,用另一隻手一點點將已經麻木的腿從身體下抽出來,索性坐正在地面上。

他從來不需要給莫清下跪。

“為什麼呢?想要什麼好商量不是?你這樣讓我怎麼做?都像你這樣說走就走,我手底下怎麼留住人?”莫清面色晦暗,猛地吸了一口煙。

“那是你的事,留不住人是你問題,你真心待他們好他們自然忠誠,你如果只是用錢圈住他們,他們沒錢了的時候肯定會忘了你的鬥米之恩,”宗政耷拉著腦袋回應。

“鬥米之恩?這可不是你說的話,宗政到底怎麼回事?我聽說你最近和一個女人走得很近,那個女人還是個醫生?”莫清說。

宗政原本懈怠的身體立即警覺起來,他側目註釋莫清的神情。

“女人就女人,一輩子沒個深愛的女人才就不是個男人,但一個女人可不至於你連命都不要了,”莫清說:“今天要不是我讓他們下手輕點兒,你現在還有力氣和我說話?怕是連命都沒了。”

宗政笑了,“我不欠你,你也從來沒把我當自己人,當初我救你也不僅僅是為了什麼情誼,我只想現在和你做了斷的時候能乾脆一點兒,誰都不欠誰。”

“宗政,你知道我很看重你,你留下我可以直接分你一間公司,枝江的會所任你挑,如果你看不上,卡薩酒店呢?紹巖最近正在接洽那邊,等談好了你可以直接過去當負責人,”莫清說。

宗政還沒說什麼,李槐先著急了,“莫老闆,這怎麼可以,這可是少爺辛辛苦苦談成的案子,怎麼能這樣拱手讓給宗政?”

宗政聽聞後搖頭,“如果我想要這些,早就提了,我是真對這些沒興趣。你手裡的 資產有多少是乾淨的我瞭解,我想清清白白的離開,就這麼簡單。”

“清白?宗政,你說的太簡單了?就算你現在回到那個女人的世界,你覺得他們會接受你?你進過局子是真的,蹲過大獄也是真的,髮廊裡的那些小妹哪個不是你的姘頭?如果那個女人知道你的這些事,你覺得她會怎麼想?”莫清冷言。

宗政沒有言語,莫清說的這些好像刀子,在他胸口生生的劃開一口子,任憑血流出來,他也只能眼睜睜看著。

“她叫杜陌優是嗎?父母是大學教授,還都是醫生,書香世家,你覺得你能配的上這樣人家嗎?”莫清冷笑,“你在他們眼中就是不乾淨的人,不知道禮義廉恥的人,他們那些人把名譽看的很重,你覺得你身上還有名譽兩個字?”

宗政呆愣了一會兒,“我知道,可我還是不後悔這樣做,我只想努力為她做些什麼,我這輩子都欠她虧她,我這輩子註定就是爛泥,但我就是想為她做點什麼,能做什麼就做什麼。至於以後那些名譽,流言,我一點兒一點兒掙回來。”

別人中傷她的,他會統統報復回去,現在,他只想不在讓任何人傷害她一分一毫。

“鬼迷心竅!一個女人竟然讓你變成這樣,那你這輩子都別想從這裡出去了!”莫清下命令,手底下的幾個小嘍囉上前,將宗政拉起來,拖了出去。

宗政從始至終沒有一句話。

李槐湊上前,“莫老大,這樣的叛徒,遲早都是禍害,交給我處理吧。”

莫清一個冷眼,“關起來就行,至於怎麼處置,不用你操心。”

客廳裡,地板剛剛被人收拾乾淨,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還沒來得及清除,外面就傳來一陣騷動。

幾個黑衣的保鏢攔著衝撞進來的人。

莫清定睛仔細瞧,竟然是個女人,後面還跟著一男一女。

“這是?”莫清面容緊繃,質問李槐。

李槐知道自己失職,沒有做好安保工作,立即上前彙報:“這就是宗政看上的那個女人。”

杜陌優聽到宗政的名字,不管不顧的衝上來,卻被李槐先一步擋住,她看著眼前這個威嚴的中年男人,約摸猜到這就是別人口中的“莫老闆”。

“宗政在那裡?”杜陌優直接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