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著眉頭想要插嘴把這個話題岔開。

但是楚庭川已經笑著開口了:“讓我猜猜,你是長公主府的貴公子,你自幼嬌生慣養,就算是在刑部衙門,這麼多人都受了刑,你也沒被動刑,這裡頭肯定是有人情在的,有些人是看你母親的面子,有些人大約是看父皇的面子,畢竟天威難測,誰都不知道上頭到底是什麼心意。”

齊煥吉冷哼了一聲。

盡是說些廢話,他臉上露出哂笑來,嘲諷楚庭川自作聰明。

楚庭川沒受影響:“看我父皇面子的,應當是李尚書、周侍郎這些大臣,他們是刑部的主人,上面沒有下正式的旨意,而其他人的證詞能夠互相對的上,長公主又還沒死,他們當然不會動什麼大刑。”

李尚書和周侍郎的表情頓時有些微妙。

齊煥吉還是不吭一聲。

楚庭川便緊跟著說:“看長公主面子的麼......既要跟你們家裡有交情,想護住你,又得能在刑部說的上話.......”

他的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嘖了一聲就說:“跟長公主府交情不錯的,在刑部有七人,分別是左侍郎陳友、典獄司的掌刑方圓、還有是掌管證物房的主事王春,另外分別還有在刑部掛名的秦亮、耿曉輝、石從珍......”

眾人面上的震驚遮掩不住。

殿下來刑部才短短几天,竟然已經對刑部上下所有人都如數家珍!

齊煥吉也瞪大了眼睛。

楚庭川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看你這模樣,那就是這七人之中有給你通風報信的人了?”

齊煥吉立即冷聲斥責:“自作聰明!”

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的。

大堂裡已經沒有人再出聲,連周侍郎也全神貫注的盯著這場訊問。

楚庭川絲毫不被齊煥吉的憤怒影響,反而,他愈發的氣定神閒,篤定的說:“這七人之中,方圓和王春是春闈進士,出身一般,和長公主府的交情無非是因為他們曾經是齊駙馬的朋友,這兩人可以排除,剩下的就是陳友和方圓以及秦亮他們幾個了”

齊煥吉的瞳孔猛地放大,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急忙轉開了頭,不再對著楚庭川的眼睛。

楚庭川卻並不放過他,不疾不徐的說:“而耿曉輝、石從珍他們兩個和長公主府上的長史分別有姻親關係......但是長公主不會對自家公主府的長史的姻親有多和顏悅色,加上他們最近這些天都為了忙著給自家姻親脫罪而忙碌,他們也可以排除了。那麼.....只剩下了三個人了.....”

齊煥吉勃然變色。

“你不要胡說!”齊煥吉又氣又急,簡直口不擇言:“全都是自作聰明!你在放屁!”

“看來我是猜對了。”楚庭川若有所思,笑了笑就道:“能讓你這麼生氣,還想著要維護他,他必然得是你母親的好友,也必然得跟你很熟,否則怎麼配得你們母子二人的青眼?你們向來是看人下菜碟的,那麼這麼說來,秦亮和方圓他們兩個也是你的狐朋狗友,只是跟你有些關係而已,加上他們為人圓滑,不敢在這關頭做什麼引人誤會,那麼......答案很明顯了?”

齊煥吉猛地彈了起來,卻又因為自己的傷勢而又隨即倒了下去,臉色猙獰的指著楚庭川:“你胡說八道!你放屁!”

楚庭川滿意的微笑起來,轉過頭去對著周侍郎:“周侍郎,傳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