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發了,吳倩怡死了。

死在這個時候,朱元想要替吳順開脫都沒有底氣怎麼可能有這麼巧的事,在顧傳玠判了斬立決的幾乎同時,吳倩怡就死了。

在這之前,吳順根本沒有請過胡太醫等人。

一個受盡寵愛的郡主,臨死之前怎麼可能沒有半點動靜?

這一切的反常只能更加證明吳順真的有問題。

那麼現在她對著一具屍體,很快就會被汙衊成為殺人兇手吧?

她看著吳倩怡仍舊如同安睡的面容,忽而輕聲嘆了口氣。

她曾經以為吳倩怡當時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母親拼盡全力的生下她,用盡一切力氣保她平安,父親將她捧在手心裡,替她遮擋一切風雨,這世上的上位者都對她疼寵有加。

這樣的人,生下來就已經是最好的運氣,這一世可以不斷的藉著這個好運氣揮霍青春。

可是現在看來,她也不是那麼幸福。

也不知道死的時候,她是不是知道她父親的真實面孔。

不過現在她已經顧不上再傷春悲秋了,吳順是她遇見過最陰險狡詐的對手,吳倩怡躺在這裡,恐怕最多不過半個時辰,他就會帶著一大堆人殺進來,指責是她殺了吳倩怡。

不能留在這裡。

吳順要定她的罪,一定不可能只是自己來,應當還帶著某位同僚,能夠替他證明的同僚,她只要不出現在這裡,哪怕是躲在吳家別的地方,只要捱到王太傅來,或是乾脆等到明天,李名覺不可能坐以待斃,他會想到的,她出了事,下一個就是他了。

她得先離開這裡。

屋子裡靜悄悄的,朱元站起來,就聽見燭火噼啪爆開的一聲脆響,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冷靜下來。

另外在外院一直等著時間過去的吳順也等的有些煎熬。

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同坐的慶和伯也發現了他的情緒不是很高,便關心的問他:“是不是還在擔心你閨女的病?”他哎呀了一聲:“這事兒呢,的確是叫人擔心,可是那位朱姑娘聽說醫術挺好的,說不得她還真的有點法子能夠治得好我世侄女呢,你也別太擔心了,這些年,看著你擔驚受怕我都覺得你不容易。”

吳順怔怔的嘆了口氣:“沒什麼容不容易的,我發過誓的,我女兒或許隨時可以放開我,可是我除非到閉上眼的那一刻,否則永遠不會放開我女兒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慶和伯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情也忍不住跟著沉重起來了:“我也知道,你放寬心吧,要是實在不放心,就先過去等著?”

吳順嗯了一聲,站起來,又似乎有些遲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