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松也真是夠狠的。

朱元重新坐下來。

蘇付氏氣的渾身發抖,強自抑制著怒氣和恐懼,雙手緊緊的攥著:“元元,不能進宮,就算是什麼都按照他們說的去做了,他們也未必會放過先兒的,他們這樣的人,有什麼事做不出來?背信棄義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沒關係。”朱元竟然還笑的出來,一雙鳳眼冷冷抬眸看向朱正松離開的背影,彷彿那只是一個死人。

她站了起來對已經哭了的綠衣笑了笑:“去吧,給我把衣裳拿出來,我該進宮了。”

綠衣不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姑娘您別傻了,您之前說過能治好太后的病,現在進宮又要說不會治,欺君之罪不是要殺頭的嗎?就算太后不殺您,等到您回來,老爺和太太也不會放過您的......”

要是沒了能治好太后這樣的資本,朱正松和盛氏這麼喪心病狂的人,就更無法無天了。

蘇付氏心痛難忍,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不按朱正松的話做?

那朱景先怎麼辦?

一個九歲的孩子,被親生父親放棄,裝在木箱裡等待發落,等待被選擇或是被放棄,有可能會孤零零的被直接埋在地裡,那該是何等的絕望?

妹妹拼死生下來的孩子,連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就這麼糊里糊塗的死掉?

可是如果去的話......

手心手背都是肉,朱正松實在是喪心病狂,他怎麼能想出這樣惡毒的法子?

朱元摸了摸她的頭,見水鶴推開門也哭起來,便忍不住笑了笑對她們說:“不至於,還沒到最後一步,別先急著哭,去,準備準備吧。”

綠衣不信自家姑娘還有法子,現在分明什麼路都被朱正松給堵死了,可是姑娘既然這麼說,她也只能聽話,替朱元換好了衣裳,就攬著她的胳膊不肯放開:“姑娘,我陪您一起去。”

最艱難最黑暗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們只有彼此,互相依靠,以後也會是一樣,綠衣擦了擦眼淚:“姑娘,要死我也陪著您一起死。”

“別傻了。”朱元將她的手放下來,輕輕颳了刮她的鼻子:“放心吧,我們誰都不會死的。”

綠衣歪著頭看著她,淚眼模糊卻又忽而想起什麼笑了:“姑娘,是不是早就想到了?早就已經想到辦法了,對吧?”

姑娘肯定是早就已經想到了應對的辦法,所以才這麼鎮定的吧?

綠衣擦了擦眼淚,重重的點了點頭,像是在說服自己。

蘇付氏看向朱元,見朱元幾不可見的朝著自己頷首,也知道這個時候,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便也朝著朱元鄭重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