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庭川站住了腳。

只要兩個字,他就明白朱元的意思了。

她根本也不是自願想當這個皇子妃的,說起來也是,真正愛護女兒的人家,哪裡會想把女兒嫁給一個註定短命的人的?

難怪說是青州出來的,盛氏自己的女兒養在京中,連他也曾聽說過,說是很有些美名,號稱京城明珠。

不過繼母對繼女冷淡可以理解,畢竟連俗話都說晚娘的臉六月的天嘛,但是朱元的爹也太不是東西了吧?

原配生的女兒便扔在老家冷落如斯,當成貨物一般獻出去換取榮華富貴,填房生的女兒就捧到天上,何至於此?

朱元見他長久不說話,還以為是失敗了,不由有些挫敗。

真是重來了以後一切都太順利了,她還真的當自己是無所不能了,其實哪裡有那麼容易呢?眼前這個還是以後能當上九五之尊的人,哪裡那麼好糊弄拉攏。

雖然她刻意展現出自己的價值,露了一手醫術和本事,但是胡元衝也說過,他們這次出來本來就是去找神醫的。

也不是非她不可。

她嘆了口氣,很快調整了心態。

沒什麼,擁有乃是一時幸運,失去才是人生常態,只要她努力,用別的法子也一樣能達成目的。

既然沒能達成同盟,她打算告辭就走。

楚庭川卻忽然出聲喊住她,朝她展現出一個得意笑容,笑道:“那麼,以後就要稱你一句未婚妻了?”

咦?

怎麼回事?難道她不是那個佔了便宜的人嗎?怎麼他這麼一說好像她把自己賣了似地?

不管怎麼說,盟友算是結成了,朱元心裡知道這位皇子深不可測,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見楚庭川目光戲謔,也就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很自然的應了一聲:“若是皇子要這麼說的話,也是這個道理。”

楚庭川失笑,上下打量朱元一眼,就說:“顧傳玠似乎與你很熟?”

“他自認為很熟罷了。”朱元提起顧傳玠的時候面色冷漠眼帶譏諷:“虧心事做多了的人,自然看誰都要防備。”

指的是顧傳玠困住她而自己派人去替朱元找人的事嗎?

楚庭川心中微微一動。

朱元對顧傳玠好像很不以為然,換句話說,朱元來襄陽以後,做的事好像都是在跟顧傳玠過不去。

他沒有再問什麼,見錦常遞過來一個玉牌,便將它交給了朱元:“你什麼時候要兌現這個婚約了,便拿玉佩來找我。”

玉牌通體透白,隱隱有光華流動,朱元接在手裡,鄭重的謝過他,緊握住玉佩後退了一步:“我會將我知道的法子告訴胡太醫,讓胡太醫給您配藥。”

好大的口氣,錦常有些不明白,等她告辭走了,才皺著眉頭有些不理解的對楚庭川搖頭:“就算是她治好了張家姑娘,也發現了王妃的死是他殺......也未必就真的能治您的病吧?您怎麼就連自己都給賣了?”

“我把自己給賣了嗎?”楚庭川嘆了口氣:“是不是賣的太便宜了點?”

錦常翻了個白眼。

沒法子,反正皇子大人本來就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

好在朱元也明說了,這婚約也不過就是個幌子,說到底應該是為了對付盛家用出來的一個招數,皇子大人到時候答應了也可以不要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