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名覺聽不大明白,但是也不妨礙他知道對面這個姑娘準備坑爹,他咳嗽了一聲,餘光瞥見已經不知何時出來了站在臺階上的顧傳玠,想了想還是對朱元說:“對了朱姑娘,這位是京城顧家......”

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說不下去了。

因為朱元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吩咐蘇家來接她的車伕揚起了鞭子。

態度變化的也太明顯了,李名覺摸著鼻子轉過身瞧了顧傳玠一眼,攤了攤手:“這位朱姑娘好像蠻不待見我們的。”

顧傳玠揹著手,明明十幾歲的少年郎,瞧著卻像是久居上位的掌權者,他睥睨看了李名覺一眼,皺眉說:“我不知道,她原來艱難到了這個地步。”

原來她從前過的這麼艱難,簡直到了風刀霜劍嚴相逼的地步。

怪不得後來她恨他入骨。

要是誰給了他希望而後又毫不猶豫的把這希望打碎了,他大約只會做的更過分。

李名覺挑了挑眉嘴角微微抽搐:“你是不是說反了,我看分明是整個朱家現在被朱姑娘牽著鼻子在走,按蘇同知說的,他去打山匪是因為得了貴人相助......”

這個貴人,現在還需要再猜是誰嗎?

朱元都有這等本事了,之後肯定還有後招的,朱家這些人根本奈何不了她。

李名覺皺了皺眉頭:“我原本以為,你幫王嬙,是因為想要王太傅的助力,賣個人情給他,可是現在看來,倒像是衝著這位朱姑娘來的,你怎麼會認識她?”

一個在京城,一個在青州,兩地相差何止千里之遙,可別說什麼兩人曾經認識,他可從來不知道顧傳玠來過青州。

顧傳玠看了他一眼,臉上笑意淡得幾乎瞧不見,眉頭一軒吐出一口氣來:“我比你先來的青州,她救人的那一夜,我就在廣濟寺裡。”

李名覺神情微妙瞧了他一眼,沒有再問什麼,只是輕聲道:“這回的事,王家欠了我一個大人情,只是孟符此人......”

孟符的座師可是盛大人,盛大人此人對門生可是十分關照的,尤其孟符在沒出這件事之前,可算得上十分的前途無量。

折損了這樣一枚門生,只怕盛大人會有些不開心啊。

“不必擔心。”顧傳玠笑了笑,毫不留情的哂笑:“他也蹦達不了多久了。”

綠衣知道自家姑娘是很不想看見那位年輕公子的,一直等到拐過了長街,才有些不安又有些好奇的問她:“姑娘,您為什麼答應要替三老爺保守秘密?三老爺他們不會領咱們的情的。”

剛才三老爺和老太太分明恨不得要吃了朱元,這些人沒有一個好人,如果這件事真的就這麼過去了,那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畢竟那些被他們害的家破人亡,只能上山落草為寇的土匪也可憐啊。

誰的命不是命?難道朱家人的命就格外的金貴了嗎?

何況朱家的人對待自己家的人也同樣的惡劣,這種人怎麼能便宜他們。

“等到老爺回來了,他們一定會從中挑撥離間的。”綠衣憤憤然:“姑娘,老爺很聽他們的話。”

這一點朱元早已經深有體會,朱正松把朱家所有的人都看的很重,唯獨把她這個女兒不當人看。

顧傳玠上一世來退親另外求娶新夫人的女兒,朱正松甚至連猶豫也未曾有過一瞬就答應了,而後回過頭來就訓斥她無用,名聲不好連累了家裡,要把她送去家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