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出來,鬼媳婦卻沒有要說的意思,我知道她的本體被封印在無量壽棺裡,對記憶可能有一定影響,不過無量壽棺對她如此重要,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她的隱瞞,很可能是為了誘我幫忙,想到這點,心裡越發不是滋味,說道:“先不說我能不能幫上忙,即便能幫上,你也要告訴我前因後果,給我一個選擇的機會。難道以我們夫妻的關係,這點信任都沒有?”

鬼媳婦還是裝作沒聽見,我繼續說:“父親也好,爺爺也罷,不管他們出於什麼目的,但你要相信,只要你承認,我們就是一家人。只要能折中,他們又怎麼會為難你?”

我話已經說盡,而且都是事實,二叔和三叔為了李家名聲,不得已委身龐天雲,可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們同樣會站出來。大家都有難處,但我相信沒有什麼困難會是無解的。

“小凡!”鬼媳婦嘆了口氣,伸手過來拿石頭上的野果,只是她帶回來的本來就不多,加上飢渴難耐,被我吃得只剩最後一個,她見狀手又縮了回去。

我可能是遺傳到爺爺的特點,比較會抓感情,見狀急忙將果子拿起來,輕揉的放到她手裡說:“我吃飽了,你吃。”

鬼媳婦心不在焉的笑了笑,捏在手裡把玩。我知道她要開口了,而且能讓她如此為難,對我肯定也是個十分為難的抉擇,心裡也緊張起來。

“我說你父親就是黑石頭領,你信嗎?”鬼媳婦突然問。

我聞言猛的站了起來,如遭雷擊,口不擇言的問:“真的?”

鬼媳婦點了點頭,“真的。而且你叔叔、爺爺常年穿著壽衣,為的是凝聚陰氣好鎮壓無量壽棺,但世間萬事萬物,有圓就有缺,你生下來體內就有龐大的陰氣,而且已經危及到生命,如果在聚集陰氣,你根本活過一歲,所以你的壽衣跟他們不同。重要的是我有種感覺,無量壽棺跟你體內的陰氣有著很大的聯絡。”

“我不信!我的壽衣都是爺爺做的,肯定跟他們的一樣。”我立刻反駁,至於我跟無量壽棺有什麼關係,她也只是感覺,而感覺往往都會出錯,不是很在意。

然而我的這種不在意,卻差點斷送了性命,不過這些都是後事。

鬼媳婦沒有辯解,輕輕抬手,掌中就多了一件破爛的壽衣,正是我以前穿的,衣服是雙層,她拆開後我眼睛都瞪圓了,裡面竟然全是道家陽符,可見她說的是真的。

只是為什麼爺爺他們要穿聚陰的壽衣,它跟壓制無量壽棺有什麼聯絡?

我接連問出來,鬼媳婦稍微整理了下才說:“關於這點我沒有任何記憶,但我有種感覺,無量壽棺內除了我的肉身,好像還有另一個東西,他們要鎮壓的恐怕是它,而且連我也感受到了它的威脅。”

“還有另一個東西?”我呢喃自語,感覺知道的越多越懵。索性跟她說:“既然有危險,要不我們就別去開什麼棺材了!”

鬼媳婦輕輕一笑,伸手要來摸我的頭,見狀我急忙側身避開,紅著臉說:“我不小了,而且你是我老婆!”我的意思是這樣不妥。

“是不小了!”鬼媳婦掩口一笑,接著說:“即便我不開,道門的人也不會罷休,所以你父親和母親現在很危險。”

我知道李淳風是道家正統,我們既然是李家後人,那怕沒有學到正統道術,也不至於靠著壽衣學陰術。可見鬼媳婦的這個感覺十有八九是對的,起因還是那口棺材,只是裡面多出的是什麼?

“到了自然知曉!”鬼媳婦將手中果子塞到我嘴裡,本來是讓給她的,只是想著問題,下意識的就咬了一口,嚥下去了才反應過來。

鬼媳婦微微搖了搖頭,拿出周通給的地圖看了眼說:“距離很近了,休息好了我們就走吧,不管是什麼,到了自然知曉。”

得知父親是黑石的領頭人,我一刻都不相等,對無量壽棺都失去了興趣。同時也明白父親跟爺爺他們為何會相互猜忌了。

叔叔和爺爺不想讓李家落個邪門歪道的名頭,而父親所做,在正派眼中完全是邪修,如此一來,他們自然得劃分界限,父親是怕在乎名聲的爺爺加害於我,所以才留下紙條提醒。

只是他忽略了親情的存在,我從小就沒見過他,由叔叔和爺爺撫養長大,要是想害我,也無需等到現在。

我坐在地上太久,猛的站起來頓時頭暈目眩,差點摔倒,鬼媳婦急忙伸手扶住我,探了下腕脈說:“修煉了陰術,你的體質越來越弱了,而且陰氣還在增長,恐怕用不了半月,你的鎖陰術就會失效。”

陰氣如果無法鎖住,到頭來就會炸開。只是現在我不擔心這些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能活著從黑石幽冥出來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