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來了,身上穿著白色長裙,裙襬由五個女官拉著,兩旁還跟著護衛,看上去頗有氣勢,不過對於我來說,依舊是陰氣沉沉,沒有活人的氣息。

鬼媳婦朝她看了眼,拉著我的手輕輕往前推了下,示意我過去。見狀只能硬著頭皮過去,剛到1橋中間就遇上雪女,她立刻小聲問道:“你沒跟她說吧?”

我故作緊張,急忙小聲說:“她的脾氣你也知道,我怎麼敢告訴她!”

雪女這才拍著胸脯,微微張嘴吐了口氣,可見她心裡的擔心不是裝出來的,只是我不知道她是怕鬼媳婦鬧,還是怕我說出來,被鬼媳婦看穿地府的把戲。

“你們怎麼都來了?”雪女緩了口氣,整個人都變得高傲起來。

我說:“鍾馗是陰陽門的前輩,而且他是因為我才被放逐,我們想進幽冥鬼域,將他救出來。”

“不行!”雪女一聽頓時激動起來。我心裡嘀咕了下,看來鬼媳婦說的是真的了,鍾馗應該是知道什麼,才會被放逐。見狀笑了笑說:“你也不想讓我揹負膽小鬼,被人看成不忠不孝的人吧?”

雪女顯然沒料到我會這個時候提出進幽冥鬼域,被我一問,眼神就有些閃爍。

高傲、冷漠甚至一切表情都能偽裝,唯獨閱歷沉澱下來的東西無法偽裝,她雖然活過幾十年,也遇到過生離死別的愛情,但常年隱居雪峰中不接觸外面的人,在處理很多事的時候依舊容易暴露出不足。

我見狀緊逼道:“地府太大,我們也不認識路,還要麻煩你帶路。”

“不行,裡面太危險了!”短時間內,她組織出來這個理由,並且轉出關懷的說:“我們雖然沒什麼關係,但三生石上已經烙印了我們的名字,我不想讓你遇到任何危險。”

若非鬼媳婦跟我說過那些話,現在應該會感動,而眼下除了擔心她尋找藉口不讓我們進鬼域,沒有別的任何感覺。

我聽她再三勸說,臉一下就冷下來問:“我門中前輩出事,你現在還勸說我不要去救,安的到底是個什麼心?”

語氣變得強烈,雪女眉頭一挑,問道:“你們真要進?”我很堅定的點點頭。雪女眉頭一下舒展開來,不冷不熱的說:“那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我設想過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至於目的,自然是為了監視我們,不過她雖然是地府公主,但進了幽冥鬼域,同樣脫離地府範疇,唯一怕的是她在裡面出事,出來的時候跟地府無法交代。

聽她這麼說,我急忙跑去跟鬼媳婦商量,聽完她都沒有猶豫,直接點頭答應,我的那些顧慮,說了一半她就不讓說了。

雪女見我過去,玩味的看著我問:“李凡,你這麼聽老婆的話,將來是不是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我是聽鬼媳婦的話,因為她比我成熟,知道的也比我多,重要的是我們之間足夠信任,至於其她人……我笑了笑沒有回答,免得在這裡就得罪人。

雪女見我不回答,也沒在說什麼,揮手讓前呼後擁的鬼魂退下,長長的裙襬緩緩往回收,變成尋常裙子後才說:“我父王最近幾天都不在,我帶你們去!”

我急忙點頭,招呼陰鬼和鬼媳婦一起過來,路過孟婆身邊的時候,雪女突然傳音說:“李凡,你說你喝下孟婆湯,是不是就能忘掉你老婆?”

聞言我腦後的汗毛瞬間倒豎,臉色陰沉的停下來。鬼媳婦和陰鬼裝作沒有察覺,我拉住雪女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有這樣的想法,更不要去做!”

話音落,我還回頭看了眼橋上的孟婆,她身前的瓦罐裡,彷彿有永遠都取不完的湯水,想喝下去也很簡單,幾乎沒什麼限制,但假如有那麼一天,我說什麼都不願喝下去。

雪女見我十分緊張,笑了笑說:“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我警告的語氣沒有很強烈的意思,於是補充道:“以後最好不要在開類似的玩笑!”說完追上鬼媳婦他們。

雪女不帶路,陰鬼也能找到路,只是不可能如此大搖大擺的過去,途中會有不少麻煩,現在地府雪公主跟著,麻煩省了,途中遇到巡邏的陰官,也都是遠遠就行禮繞開,不敢過來難為。

到荒蕪的地方,鬼媳婦他們帶著我御空,速度極快,可即便如此,到達幽冥鬼域依舊花了三天時間。

期間鬼媳婦告訴我,現在我是本體和靈魂都來了,不用擔心肉身會出問題,不過我心裡倒希望出問題,那樣有能跟鬼媳婦一起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