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現在的情況,想讓她幫忙是真的不可能,但就在我和鬼媳婦都憂心忡忡的時候,雪女回頭冰冷的說:“沒事,我們明天就離開這裡。”頓了下,嘆了一口氣補充道:“再也不回來了!”

我聞言心裡欣喜,臉上卻沒表現出來,安慰道:“雪女姐…姑娘,稍微休息幾天吧,我們也不是特別著急!”

話說出來我都覺得違心、世俗。可現實中有太多的時候,你說真話反而得罪人,假話反而更能討人歡心,想要保持純真的心,除非不融入這個世界。

雪女回去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尋來一塊巨大的堅冰,用一把段匕首,一下一下的開鑿,沒有使用玄力,全靠自身的力量。

我本來想上去幫忙,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知道她是想要這樣的方法,在埋葬左榮的同時,也埋葬他們的過往,然後等待下一次的重逢。

雖然那種重逢好像只是出現在誓言裡,但現在我卻無比希望它真的能成為現實,又或許冥冥之中,輪迴本就是存在的東西。

足足一個下午,雪女的手心都被磨破了,血一滴滴落在堅冰上,宛若一朵朵綻開的小紅花,妖豔而悽美,將粗陋的冰棺蓋上了血液的印記,她安靜的趴在冰棺上睡著了,不知道是疲倦還是緬懷她和左榮的這一世。

我們沒有去的打擾她,日落時分,長年陰鬱的天空難得的出現了晚霞,映得整個冰川山脈一片金黃,分外妖嬈。

雪女眼圈紅腫,緩緩從冰面上站起來,仰頭看向遠處的夕陽。畫面很唯美,可我卻不願意去看,雪女就這樣看著,眼裡在無淚水,直到最後一縷夕陽落下,她才轉身扛起冰棺。

棺材很大,她很嬌弱。可就在這一刻,她卻用肩膀扛起了屬於他們的過去,從這點上看,她跟鬼媳婦有很多的相似之處,只是鬼媳婦的強勢,扛起的不是過去,而是我們的將來。

想到這點,我拉著鬼媳婦的手更緊了,往前的路,我希望能一直陪伴在她身邊。

雪女將棺材放置在她的小屋裡,她弄來的雖然是有年代的寒冰,不過這裡溫度過高,用不了多久還是會被融化。我正要提議,周圍的樹木就開始出現冰霜,並且快速蔓延,整個冰川綠洲很快就被冰凍,樹木房屋都變成晶瑩剔透,彷彿成了永恆。

只是不管事物如何停頓,時間都在流逝,活著的人還要忍受著一天天的煎熬,真正的永恆,是死亡。

雪女回頭看著我們,輕輕一笑道:“我離開地府已經多年,現在是時候回去了。”

我眉頭微皺,沒想到她是來自地府,那陰鬼嘲諷她是掛名公主的話恐怕就做不得數了,應該是個真正的公主。雪女應該是想用說話的方式來緩解自己的情緒,幽幽的給我們講述了一個故事。

故事從她嘴裡講出來十分悽美,現在描述起來,反而覺得平常了許多,因為同樣的事,不僅發生在它們身上。

左榮是天山派的掌門,理論上來說,不是因為這件事,梁天罡根本就輪不上。雪女當時從地府出來,陰差陽錯,兩人在這裡相遇,並相愛。但對於地府和天山派來說,著都是無法接受和容忍的,不僅從中阻撓,地府還圍攻過天山派。

為了愛情,左榮放棄了天山派掌門的位置,雪女也因此脫離地府,期間的事恐怕沒那麼簡單,不過雪女沒有說。

後來他們就隱居於此,直到十年前,左榮發現元的存在,前去檢視的時候出了意外。

故事到這裡,結局我們看到了。只是兩人都脫離各自的勢力,我在天山派的時候,從未聽人說過左榮這個人物,估計是已經除名,並且封存了這段歷史。

如此一來,雪女是不是還被地府承認?還能不能幫我跟地府談判?

身上背了大事,我真的無心去為他們的愛情故事感慨,開口就問出來,話顯得有些破壞氣氛。不過雪女很快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對著我輕輕一笑,翻手拿出一塊白玉印璽說:“我父親雖然取締了我的身份,甚至不允許地府記載和提起,但並未收回鬼璽!”

她話音才落,鬼璽上就剝落下一層殼體,露出來的東西小了一圈,可是更加瑩白,而且上面釋放出可怕的陰氣,凝而不散,在外面形成一層薄霧,比陰鬼在連陰九寨得到的玉條高階了很多很多倍。

如果說地府是一個皇宮,雪女手裡的就是官家的東西,而陰鬼的不過是民間小物件的差距。

鬼璽的出現,雪女的氣息也跟著改變,氣質變得陰沉,強大了不少。幾乎是陰氣釋放出來的時候,周圍的空氣都跟著凝固,被冰封的綠洲上陰霧繚繞,裡面出現了無數綠色幽光,不斷有陰兵從裡面走出來。

我頭皮發麻,因為那陰兵氣勢上比我的強大了很多,是正宗來自地府,陰將過來,脫掉頭上盔甲,單膝跪在地上,低頭說:“末將凌風,拜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