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鬼媳婦安撫下,不得不接受現實,情緒也穩定下來,不過心裡還是很難受。傍晚兔兒端來湯藥,她坐在床邊餵給我吃。

藥很香濃,連續吃了幾天乾糧,我恨不得把碗端起來一口氣喝掉,鬼媳婦不停的提醒慢點,手上卻加快了餵我的速度。

然而吃了幾口,我突然停下來。現在身上的傷感覺不是特別疼,完全是陰氣麻痺的作用,我見過自己的傷,知道有多嚴重,既然都已經到了靈族駐地,為何不用天靈珠給我療傷?

我急忙扒開鬼媳婦的手,問道:“天靈珠呢?”

“龐天雲根本沒有回這裡,而是半途抹去我的血印,帶著靈珠不知去向。”鬼媳婦理了理額頭的碎髮,神色十分愧疚,相信得知這個訊息,她也有些不知所錯,否則也不會等我問才說。

“沒事!”我調整自己的情緒,回去後只能用無量壽棺拖住蒼白鶴。餵我喝完藥,鬼媳婦出去了一會,不多時拿來繃帶,說我身上的被血水染了,要給我換。

我現在全身都被包著,要是解開繃帶,且不是全都要被她看見?我掙扎了下,可惜無法動彈,而她已經開啟繃帶包,見狀急忙說:“老婆,要不讓蘇白來幫我換?”

“沒有陰氣輔助,你受不了那種疼痛。”她說到這裡才意識到什麼,回頭看了我一眼輕笑道:“放心吧,之前的也是我給你包的。”

話音落,她拿著繃帶過來,雙手朝我隔空一抬,整個人立刻半浮起來,窸窸窣窣的就開始給我解繃帶,雖然有陰氣鎮痛,但她還是十分小心、輕柔,可隨著繃帶解開,我臉上火辣辣的,心裡亂成一鍋粥,無奈只能讓她用手絹蓋著我的臉。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眼睛看不見,心裡更會胡思亂想,滿腦子都是跟她幾次親近的畫面,特別是無量壽棺吻我的畫面。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那些東西,身體也出現了些異常反應,眼睛是看不見,但我對自己身體變化能夠清晰的感知到,越是這樣,心裡越是不安,越是亂想。

感覺全身冰涼的時候,我羞得急忙隔著手絹閉上眼睛,不敢亂想,同時也不敢說話。窸窸窣窣聲中,腳上已纏好了繃帶,到腰部的時候,鬼媳婦停了下來,嗔怒道:“都傷成這樣了,你腦袋瓜裡還想什麼呢?”

我本來想裝睡,可想想現在裝睡太假了,藏在手絹下紅著臉說:“我什麼都沒想?”

“呼!”她吐了口氣,怒道:“什麼都不想能成這樣?我怎麼包?”我知道她說的是啥,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見我半天不吭聲,她索性用手按著,強行給纏上繃帶。

這樣一來雖然難受,我心裡卻鬆了口氣,裝聾作啞的任由她擺佈,直到繃帶裹到脖子,她才將我臉上的手絹拿掉。紅著臉,氣沖沖的在我腦門上彈了下,罵道:“小色狼!”說完扔下我跑了出去。

我心裡那個鬱悶,難道她不知道有些東西是無法控制的?鬼媳婦出去後不久,蘇白就進來。我對他沒好感,不過也算共同經歷過生死,而且包紮的繃帶也只有他們能提供,見狀不冷不熱的問:“你的任務完成得怎麼樣?”

“沒完成!”他拉了個凳子坐下來,沒問我傷有沒有恢復,直接開口問:“你老婆有沒有跟你說,八部兇靈是她放走的?”

我聞言差點驚出聲來,因為鬼媳婦跟我說是逃走的,現在他說是故意放走,心一下就亂了。但想想鬼媳婦應該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否則不會這樣做。何況有矛盾也是私下裡說,表露出來會被蘇白抓住把柄,反而成為挑撥離間的突破口,急忙點頭說:“知道。”

“八部兇靈,七族長老被放走,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他不等我回答,語氣就變得官腔起來:“那意味著我們這個世界,還有七個本該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敵人。”

不屬於這個時代……我眉頭微皺,問道:“是不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你們都要讓他消失?”

蘇白沒想到我會這樣問,愣了下,笑著說道:“沒有這樣的說法。”他雖然否認,但表情卻把他給出賣了。

我心裡冷笑一聲,不在開口。

不過終於知道鬼媳婦為什麼會放走神靈八族的人了,她們同樣不屬於這個時代,如果八部兇靈成不了威脅,官方的力量就會對準她和陰鬼。

維護世界和平,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一切有可能發生的變數都消失。難怪鬼媳婦會說等我以後就知道,要是沒有蘇白提醒,還真想不到還有這層微妙的關係。

“我的任務很簡單,抓一個龍靈族的人,研究它們的身體結構,尋求能夠對付他們的武器。不過現在失敗了!”他神情有些氣餒,他是想借鬼媳婦和陰鬼的手,可惜沒有如願。

我吁了口氣,緩解心裡的不安,鬼媳婦和他們的衝突,不可能因為我此時的隱瞞便能消失,終歸有一天會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