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遲坐著飛輿來到弘語上人的院落裡,他現在變得比屠花婆婆還可怕,而坐在我旁邊的秦鋒卻有意無意的引他發怒,我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還真是不怕事兒大。

我瞪了秦鋒一眼,這個時候說什麼佛啊、魔啊的,有用嗎,讓李雨遲從他那個飛輿上下來才行,要不然我們都得倒黴,不用他親自動手,就那些花瓣裡的魂魄就已經夠我們受的了。

一方面是為了自己逃生,一方面也是擔心弘語上人他們,我勸李雨遲冷靜一點兒,什麼女王、神仙的,那都只是一個幻想,如果不是這些,我和他也不會有九世的未了情。

然而,我的話卻是火上澆油,李雨遲不僅沒有冷靜下來,反面更加激動了,他對我大聲地喊著:“如果不是從女王陷害我開始,我怎麼會倒了這麼久的黴,我要變得更加強大,讓那個女魔頭在我的面前低頭認罪。”

他竟然還想讓那位女王在他的面前低頭認罪,他是不是也太天真了,那都是哪個輪迴的事情了,就算那位女王肯向他低頭認罪,只怕是也找不到那位女王,我對著空中的李雨遲喊道:“你別在那裡執迷不悟了,連這些人幫你都不知道,弘語上人為你的事情操碎了心,你現在還這樣對他,把他家裡弄成這樣子,你還有人心沒有。”

秦鋒在一旁不緊不慢地說道:“他怎麼會長人心!”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我的心裡咯噔一下子,暗自叫苦,是啊,他怎麼會長出人心來,他本來就是一個鬼,即使現在找到了他那久違的屍體,他也再不能象活人那樣去思考問題。

我默默地低頭看掛在脖子上的小金葫蘆,玉蟬仍就靜靜地掛在上面,那裡面曾經被李雨遲當成了自己的家,可是現在,他卻已經忘記了這些,他腦子裡滿滿的都是幾世前的事情,甚至在前腦裡回到了過去。

秦鋒並不知道這些,他仍就對李雨遲冷嘲熱諷,為前世的事情所左右,這讓他無法理解,今生一世的事情都已經讓人應接不暇了,哪裡還有精力去考慮過去世。

漫天的花瓣在我們的面前飄動的,鮮豔的花瓣裡不時地閃過猙獰的面孔,這比屠花婆婆那時飄舞的花瓣可怕得多,她那時花瓣裡的至少還是友善的。

李雨遲將兩手間揉成的花球託了起來,那樣子是想向我們拋過來,雖然說不知道這花球有什麼威力,可是心裡早已經驚慌失措了。

就在這時,屋子裡傳來一陣的喧譁,我們三個都是一怔,向屋子的方向看去,只見房門猛然門被開啟,從裡面衝郵一個人來,眨眼間,手裡甩出個什麼東西來直奔李雨遲。

我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道黑色的影子已經掃過李雨遲的身體,李雨遲和他那滿是鮮花的飛輿被攔腰截斷,順著陣陣的花雨,李雨遲化做一團黑色的煙霧飄向了空中,而那飛輿也*開來,化成花雨向空中散去。

一個威嚴而熟悉的聲音傳來:“你這樣的執迷不悟,還想著在閻君面前做事!”

我失聲叫道:“黑衣陰司!”

一旁的秦鋒一臉愕然地看向我:“什麼,你說什麼,陰司!?”

我沒有理他,開了車門從車裡跳了下去,黑衣陰司已經到天上去任職了,他現在能回來,那一定是來為我們解圍的啊,更何況現在看來,李雨遲已經被他收服了,我還躲在車上做什麼:“你來得太好了,弘語上人他們不知道怎麼樣了。”

我喊著已經衝向了屋子,這才發現剛才還是燈火通明的屋子裡,現在是一片的漆黑,裡面是鴉雀無聲。

我停了下來,站在那裡不知道應該進去,一臉茫然地看向黑衣陰司,希望他能告訴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誰也沒有想到,這時秦鋒也跟著我從車上跳了下來,他見我站在門前猶豫不決,詫異地問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不進去。

我指了指房子,又看了看黑衣陰司,秦鋒不解地問我那是誰,看來他並不認識這位已經成了神仙的黑衣陰司,我剛想介紹一下,卻黑衣陰司打斷了。

“我是弘語上人的朋友,你們到這裡來真是太好了,進去看看吧,我也才到,他這裡好象不大順利。”黑衣陰司平淡地說著,將手裡的東西收了起來,我感覺他收起來的那還是他過去用的那根黑色鞭子,也許他當了神仙,用的也還是他過去的武器,這大概會很拿手吧。

“什麼,你也才到,我怎麼看著你是從屋子裡出來的?”秦鋒還是沒有明白現在的狀況,他壓根就沒有發現黑衣陰司跟別人有什麼不同。

空中傳來死鬼李雨遲的聲音,他要我們放過他,不要把這花輿的事情忘記掉,看來他這是清醒過來了,我長長地出了口氣,清醒守來就好,好在還沒有什麼嚴重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