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鋒來找我,說那個裝著嬰孩兒魂魄的黑色錦盒不見了,因為那個東西很詭異,會不會自己不翼而飛了。

我給王吉王真人打了電話,王吉急得什麼似的,他大喊著讓我去找秦鋒,說東西在他家裡,沒有了他心裡應該能猜得到是誰拿的。

我看著就坐在我身邊的秦鋒,告訴王吉王真人,王吉更著急了,大喊著讓秦鋒去將錦盒找回來,而且要在起更之前。

聽到王吉聲音的秦鋒,猛然間一打方向盤,車飛也似地衝出了學校,我嚇得一把抓住旁邊的把手,真怕自己被甩出去。

一輛海藍色的七排座征程從我的眼前一閃面過,我馬上意識到這是要出車禍,那輛車可不是陽間的東西。

“停車!停車!”我大聲地叫著。

可是車已經失控了,哪裡還停得下來,秦鋒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妙,他忙將車向路邊的一棵大樹撞去。

我一手死死地抓住手邊能抓住的東西,一條胳膊護在了頭上,以免自己傷到頭部,身體向車座裡陷去。

這時一個女人正推著一輛嬰兒車在我們的前面,見瘋狂地衝過去的車,嚇得丟下嬰兒車就跑了。

秦鋒當然也看到了,他兩隻眼睛都要噴血了,大叫著:“不!”

我心裡大叫不好,嘴上卻急中生智地喊了一個:“收!”

一道金光從我的眼前閃過,我們的車到那個嬰兒車跟前的時候,金光也到了那裡,車推著嬰兒車向大樹滑去。

就在賓士車和那棵大樹將嬰兒車擠得咯吱做響的時候,賓士車停了下來,一抹透明的海藍色的那嬰兒車止方慢慢地消失。

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還沒有從車座裡坐起來,就聽到一個嚶嚶的聲音,象是在跟我講話。

我忙睜大眼睛向前看去,只見被擠得變形的嬰兒車裡探出一個嬰兒的大腦袋來,兩隻無邪的大眼睛正驚訝地看著他面前這個黑色的龐然大物,嘴裡不斷地發出嚶嚶的聲音。

我忽然間感覺到無比的輕鬆,從座椅裡爬起來用力推開車門滾了出來,那個嬰兒忽然笑了起來,咿咿呀呀地對我說著,兩隻緊緊攥成拳頭的小手向我揮動著,身體也跟著搖晃起來,要是他再大一點兒,一定會從嬰兒車裡跳出來。

我顧不得拍打身上的塵土,幾步衝到嬰兒的身邊,一把將他從嬰兒車裡抱了出來,這時秦鋒也從車裡爬了出來,正向嬰兒車這邊撲過來。

就在我將嬰兒抱出嬰兒車的那一瞬間,賓士又向前滑動起來,秦鋒嚇得向回跑,可是已經晚了。賓士直撞到那棵大樹才算是停了下來,這時的嬰兒車已經被擠得扁了。

我緊緊地抱著那個嬰兒,踉蹌著向旁邊躲出去好遠,真怕賓士跟過來,把我們兩個壓成肉餅。

當那個女人走過來,接過那個嬰兒的時候,驚訝地從嬰兒的手裡取出一個小金葫蘆來,我忙說那是我戴的墜子,她這才將小葫蘆還給了我。

看著手裡的小葫蘆,再看看那個嬰兒,我現在相信什麼是命中註定了,要是小葫蘆再慢一點兒,這個小傢伙只怕是再也不會笑得這樣甜了。

“秦鋒!”忽然一個有些年紀的女人大喊著向忙著檢查車的秦鋒撲了過去。

秦鋒還沒回過神來,已經被那個女人從車旁邊拽了出去,她一邊喊一邊撕打著,秦鋒面對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還手也不是,捱打也不是,只能將頭躲開,不讓自己臉被抓花了。

“媽,你幹什麼?”抱著那個嬰兒的女人一邊喊著一邊向哪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跑過去。

“是他害死了強子,是他用車的備胎砸在了強子的身上……”女人一邊哭著一邊喊著,手還不停地打在秦鋒的身上。

就在她喊出用備胎砸在強子的身上時,一聲轟響,掛在車後面的備用車輪掉了下來,在地上跳了幾跳,轉了個彎兒,倒在了地上。

圍觀的人群一下子閃出去好遠,秦鋒也嚇得站在那裡不動了,那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更是呆在那裡,直勾勾地看著那個轟然倒地的傢伙。

“媽,看來真的不是有意的。”那個抱著嬰孩兒的女人輕輕地拉了拉那個女人的衣服。

“什麼不是故意的,車壞了不知道修,還是不故意的!”上了年紀的女人猛然間清醒過來,對著秦鋒又舉起了巴掌。

我在一旁苦笑著說道:“可是,強子是司機啊,他應該開車去修的。”

一句話讓那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只有哭的份兒,那個嬰兒聽到哭聲也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女人忙拉著老的,抱著小的匆匆地離開了。

看著孤兒寡母的背影,我咬著牙對拍打身上塵土的秦鋒說:“趕快修車。”